“其實我的狀況與你相比,還是有些不同的。”顧孝仁看著面前的女人,微微笑著說道︰“你若是真想擺脫稷山那位真神的麻煩,大可捨棄自己繼承的權柄,將相關的超凡特性排斥析出,然後崩碎自己的位格印記,從而轉世重生。以那位所在的高度,哪怕是真的活過來,也未必會對你這種毫無威脅的傢伙斬盡殺絕。”
女人沒有言語,只是淡淡地看著顧孝仁,眸子裡似乎閃爍著一種莫名的神色。
“說到底,你大概是捨不得自己現在擁有的權柄和位格吧?”顧孝仁眯了眯眸子︰“你和我說了那麼多,無非是想消弱我的警戒心,從而對於寄生我的事情念念不忘。”
畢竟,寄生神明轉世之身,可以承載地方的命運和權柄,對於卯肆·單閼流派的高位傳說生物而言,成功了自然是血賺,失敗了大不了遭遇反噬苟延殘喘,或許眼前的女人認為,以顧孝仁現有的位格,大概還無法對她造成致命性的結果。
而與放棄自身所擁有的一切相比,前者的風險係數雖然高,但起碼還能看到一絲希望,但轉世重生這種事情的成功率高低不說,單單是拋棄曾經的“一切”從頭來過,就需要實施者的莫大勇氣,畢竟不是每一個轉生者都能從新的“意識”中尋找到曾經的自己。
而若是沒有了曾經“唯一意識”,那麼轉世重生與被稷山的那位真神寄生,兩者之間大概也就沒有什麼分別了。
“而且,你若是能做到將夢粱錄涉及到的權柄與自身的本源特性轉移到我的身上,那麼自然也可以將權柄和特性轉移到其它人的身上,既然能如此輕鬆的擺脫麻煩,你為何不將這種思路實施在其它人身上?”
顧孝仁眯了眯眸子道︰“你不會認為我成為超凡者的時間不久,從而欺負我見識少,或者沒有讀過‘書’吧?”
面前的女人沉默不言。
顧孝仁嗤笑一聲︰“當初蒼白之蛇妄圖轉移超凡特性,改換流派,在雲國佈置了數百年,甚至圈養了你寄生身份的家族來當承載物,祂耗費的代價可是要比你大的多,但依然抵不過自己的瘋狂與意識的泯滅,祂只不過是個半神,而你卻是一位晉升諸王失敗的大君!”
“大君轉到其它流派的難度自然是要在半神之上。我當初甚至懷疑,蒼白之蛇轉修其它流派的想法其實是你暗中蠱惑的,為的就算讓祂充當馬前卒,為你趟一趟前方的路,祂在你眼中不過是個試驗品,甚至連蒼白與羊舌盜取蘊靈天珠的事情,大概都是你在暗中引導的。否則,祂們兩個半神又怎麼可能在稷山那種地方成功盜取如此重要的傳說物品,畢竟,稷山可是有不止一位大君,甚至還有活著的諸王啊!”
面對顧孝仁的猜測,女人挑了挑眉毛,微微笑著說︰“但這只是你的憑空猜想,不是嗎?”
“既然是憑空猜想,那我不妨猜的更大一些。”
顧孝仁眯了眯眸子道︰“在明知道原國可能出手阻止你的封禪儀式,甚至曾經的仇敵也對儀式虎視眈眈,但你卻選擇了在那種時間段晉升諸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儀式出現失敗,從而遭遇到強烈的反噬,甚至可能會遭遇失控嗎?”
“我自然想過。”女人淡淡地說著。
“但你還是沒有停止那場儀式。”顧孝仁緩緩地開口道︰“之前你說稷山這一脈許多年都沒有諸王出現了,不是不能,而是不願。這個我還是相信的。但這裡面絕對不會有你,因為你的志向或許要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你不光要成就諸王,甚至還想過“蛇吞象”,鯨吞那位可能捲土重來的真神意識,你最終的想法其實是一統稷山,然後成就比那位真神更加輝煌的基業!”
面對顧孝仁的描述,女人微微笑了笑說︰“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因為據我所知,一般叫龍王的傢伙,大概都不會甘於平凡。”顧孝仁聳了聳肩︰“既然現在有機會,索性暢所欲言,將你之前的所做的事情想的複雜一點。”
女人聽了饒有興致的說道︰“那你繼續猜猜,我到底都做了什麼?”
“當然是在不斷的提高自己的籌碼。”顧孝仁眯了眯眸子道︰“比如,你寄生的大多數棋子可能都在不斷的幫你尋找機會。你說你是在看到我之後才產生寄生神明轉世的想法,從而利用轉世神明的命運和權柄對抗稷山的那位真神在自身上漸漸復甦的問題。但在我看來,我可能是你遇到的第二個神明轉世身,你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晉升諸王而封禪,而是為了寄生你發現的第一個神明轉世身!”
“繼續。”女人拄著下巴似乎在聽。
“你第一個發現的神明轉世身,應該是許婉姿吧?或許你早就已經盯上了她。”顧孝仁淡淡地說著。
女人很配合的接著話︰“何以見得呢?”
“封禪儀式後,我曾經對許婉姿等人為何會去門之國進行過暗中調查,但無論是陳懷宣的反饋,還是情報院的相關跡象都表面,她去門之國的行動是有某種干擾因素的。”顧孝仁如此說。
“你懷疑是我干擾的?”女人似乎笑了笑︰“我的手能伸的那麼長嗎?甚至能觸碰到情報院的決定?那裡畢竟是那位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