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城外,北朝軍營。
季崇煥看著几案上女子的畫像,想起昨晚那口齒伶俐的小子,她先是用激將法讓他棄了手中的弓箭,而她卻躲在石頭後面放暗箭,三言兩語竟讓自己中了她的圈套。
當真是又狡猾又有趣。
昨晚回到營中,雲州城的探子來報,說是這幾日葉磊父子正在找畫像中的女子,還聽說此女是葉將軍獨女,不知是何緣故,自從幾日前來到了雲州城,竟然不知所蹤。
畫像中的女子容顏絕色,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眸,不覺便會讓人深陷其中。
他端起手中的白玉酒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道了句:“有趣,實在有趣。”
他端起酒杯,對著畫像中的女子道:“待你落入孤的手中,孤定會為你打造這世間最華麗的籠子,到那時,不知你會不會肋生雙翼,飛出籠去?”
大將軍程明鈺已在帳外等候多時,眼下大軍已經準備妥當,已到了進軍的時辰,帳中這位太子殿下,竟然半分都沒有要出發的意思。
他輕咳一聲,待立在帳外,恭敬地提醒道:“殿下,末將有要事稟告!”
季崇煥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輕撫畫像中女子的臉頰,“可莫要讓孤失望才好!”他哈哈一笑,眼神驟然變冷,道了聲:“進來!”
程明鈺睨了一眼案上女子的畫像,這畫的女子他瞧著有些面生,並非是北朝皇族和王公大臣的女兒,而這位太子殿下好像對畫像中的女子頗感興趣,便疑惑道:“殿下,這畫像中的女子是?”
季崇煥端起酒杯放在嘴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揚,看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好,“葉將軍之女,葉卿卿,南朝的清霜郡主。”
季崇煥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驟然起身,突然對程明鈺一笑道:“待孤攻破了雲州城,砍下葉磊父子的頭顱,懸掛城門三日,再邀請清霜郡主與孤城門對欽,你猜,她會不會答應?”
程明鈺雖然素知這位太子的性子,但他方才的話竟也讓他脊背生寒,心裡有些同情葉磊的女兒,被這位太子殿下惦記的女子,怕是也沒什麼好下場。
這位太子殿下性情乖張,喜怒無常,極難伺候,程明鈺此刻也不想去琢磨這位太子的心思,他只關心今日一戰,北朝是否能取勝,其他的事他也管不了。
他便恭敬地提醒道:“殿下,我軍是時候該出發了。”
季崇煥睨了程明鈺一眼,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可笑卻帶著令人壓抑的威勢,倒像是讓人覺得是在威脅,“今日一戰,孤勢在必得,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務必拿下雲州城,孤已經等不及了。”
不知是等不及拿下雲州,還是等不及和那位南朝郡主對飲。
程明鈺垂下眼眸,半跪在季崇煥的面前,拱手道:“微臣領命。”
季崇煥微微頷首,示意他起身。
程明鈺走了出去,對帳外集結的將士們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高聲道:“拿下雲州城,活捉葉磊父子!”
眾將士高聲道:“拿下雲州城,活捉葉磊父子!”
他只留下一萬大軍守在營帳,二十萬大軍直逼雲州而來。
一個時辰之後,北朝大軍兵臨城下,程明鈺騎在馬上,對城牆之上的葉將軍父子喊道:“爾等快快開城投降,本將軍可饒城中百姓不死,葉磊,若是你執迷不悟,我北朝將士定會血洗雲州城。”
葉磊大笑三聲,手挽弓弦,居高臨下,嗤笑一聲,“你我半生為敵,誰勝誰負,尚難定論,今日你我便在此決一死戰!”
說完,他拉開手中的弓弦,一箭射向戰馬上的程明鈺,他勒馬後退,躲開了那一箭,箭插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他高舉手中的鐵劍,號令將士們:“攻城,拿下雲州!”
“衝啊……”
數萬將士扛著攻城梯,推著投石車開始攻城。
城中萬箭齊發,天空之上黑壓壓一片,漫天箭雨好似密密麻麻的飛蝗,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