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磊此刻正在校場,他開啟包袱一看,兩道濃眉緊緊地皺到一處,對身旁的葉定欽道:“你說這冬衣真的是卿卿送來的?”
葉定欽嚴肅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常年在外征戰,讓他更加的沉穩自持,肌膚被曬成了好看的棕色,就像是陽光鋪在臉上的那種好看的顏色,他眉眼間和葉定遠有六分相似,又因年長几歲,俊美的臉上更顯成熟穩重。
他點了點頭道:“我看是。卿卿她素來膽大,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葉磊輕哼一聲,嘆道:“卿卿真是越來越胡鬧了,如今的雲州城豈是她說來便能來的,兩軍交戰,這外面得有多危險,她怎的行事還是如此莽撞。”
雖葉磊神色嚴肅的板著臉,但他目光中透著慈愛,嘴角也已經勾起一抹自己都未能察覺的笑,目光漸漸變得柔和慈愛。
他就只有葉卿卿一個女兒,也是捧她在手心,小心呵護著長大,只是自己常年在外征戰,一年到頭,也沒有幾個月能回京,特別是這幾年上了年紀之後,便越發地思念妻女。
葉定欽輕撫那件厚實,內裡幾層都是皮毛的冬衣,心裡一陣柔軟,想起那個從小就愛胡鬧的妹妹,目光柔和地笑道:“兒子覺得卿卿倒比以往愈加的穩重,她先是悄無聲息地混進了城,又將這衣裳悄無聲息地送到了父親的面前,咱們卻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藏在何處,如此看來,她也是用了智計的。”
一年未見,葉定欽不覺對葉卿卿刮目相看,小丫頭也會用計謀了,葉定欽眼中含著笑意,面上卻瞧不出喜樂,一如即往的成熟老成。
葉磊目光炯炯,輕挑濃眉,笑道:“哦?這麼說那小丫頭長進了不少啊!知道收了性子,不再像之前那樣,只知道橫衝直撞的那一套了。”
當他今日收到了遠在京都的妻子的來信時,便急忙派人去尋女兒,待她收到了衣裳之後,再次派人去尋,尋到了那名髒兮兮的小乞丐,按照那小乞丐說出衣裳之人的模樣,確然是葉卿卿。
若是葉卿卿誠心隱瞞了身份藏在雲州城中,他還真沒有把握將她找到。
葉磊搖了搖頭,無可奈何一笑,他居然拿他這個素來頑皮的女兒毫無辦法,為了葉卿卿的安全起見,他更不能大張旗鼓地拿著畫像挨家挨戶地去尋。
葉定欽知曉父親的顧慮:“卿卿只怕早已經猜到咱們不敢大張旗鼓去尋她,這才隱藏了身份躲在城裡,她怕是也知道父親若是找到了她,定會將她綁回京都了。”
葉磊哈哈一笑,“她倒機靈!”一掃臉上連日大敗的陰霾。
隨之又籠上了一層擔憂的神色,“只是如今這雲州城,正逢兩軍交戰,前有強敵,內有他們父子,怕是咱們父子都身處險境之中,我又受了箭傷,卿卿在雲州,我還是放心不下。”
葉定欽也點頭道:“父親所慮極是!兒子一定派人暗中尋找,早日尋到卿卿,將她早日安全送出城去。”
葉定欽見父親臉上帶著深深的擔憂,便勸慰道:“父親別擔心,妹妹可機靈著呢,再說將門無虎女,父親不必太過憂慮,還是先養好傷要緊,雲州城可全仰仗著父親呢!”
葉磊眼中閃過一絲凜冽,神色嚴肅道:“雲州絕不可再落入北朝的手裡。”
雲州城一失,那青州,錦州和幽州便岌岌可危。
葉磊又不放心的吩咐道:“你派人暗中查詢卿卿的下落,如今雲州城魚龍混雜,此事不能聲張。”
葉定欽明白父親的意思,卿卿的身份不能洩露,不論是被北朝大軍發現了她的行蹤,還是被軍中混進來的奸細發現了,對葉卿卿而言,都是極危險的事。
但願卿卿只是在城中玩個一兩日,便自個兒返回了京都。
葉定遠笑著寬慰父親道:“父親放心,卿卿說不定只是一時興起,在雲州城遊玩一兩日,如今正值戰禍,雲州城百姓也大多閉門不出,大街上行人也是寥寥無幾,若是卿卿發現這裡不好玩,相信很快就會回京了。父親還是先試一試這身冬衣是否合身!”
“卿卿她倒是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