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醫生和本人都認為是落水導致的受涼激冷感冒,為了好的快點,就掛了十多天的水,打點滴,各種藥換著用,中成藥也吃,可是不但不見好而且越治越糟。
初期只是頭痛發熱四肢無力,後來頭暈心慌,還氣短咳嗽,白天昏昏沉沉的,走路都想睡覺,晚上則精神好,睡不著……症狀越來越多,最後連課也上不了,只好請假去縣城醫院治療。
可是治療效果仍然不明顯,幾個好醫生都看了,連專家門診都去了。最後在輸液室掛水時遇到倆老太太,建議他去中醫院找某個老中醫瞧瞧。劉老師又去了趟中醫院,那個老中醫聽了他的敘述,又仔細給他號了脈,說你這個病光吃藥怕不行,你這個體內氣息不定,魂魄不全,中醫叫失魂症,得去農村找那種會看邪氣的人瞅瞅。
啥?看邪氣的?劉老師不明白,老中醫說就是鄉下那種……會給孩子叫魂或給大人查事、還願等的神婆巫漢……
劉老師大概是這些日子給折磨苦了,心情不太好,一聽他看病往外推,頓時來氣了:我是來找你看病的,你卻叫我去村裡找神婆叫魂,什麼魂呀魄呀,它們在哪裡,誰看見過是啥樣的?你說你說!你還是不是醫生?要是她們能看好病,還要你們醫院做什麼!啊?……
老中醫急忙跟他好言解釋:你誤會了,我當然是醫生,這也是醫院,醫院是盈利的單位,哪有不接病人不做生意的道理?只是我感覺你這個好像不是醫院能治的事,你都說了已經跑了好幾家醫院,治了這麼久,要是能行早就給你治好了……
老中醫本來是好意,可是劉老師揪著人家不放,跟人家在那裡論理,誰都勸不好,既不走也不讓後面排隊的看病,弄得老中醫直搖頭嘆氣。
後面排隊的有一個穿著時髦的漂亮少婦,她過來說道:“帥哥,我跟你說吧,有些事情解釋不清,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好像有魂這個說法。說個我經歷的:我孩三歲那年除夕在她奶家,買的小腳踏車騎上去摔了把嘴磕破了,又從沙發上掉下來,晚上放炮嚇的她哇哇哭,半夜就發燒,我們去兒童醫院打針,但她一直昏昏沉沉欲睡,也不吃不喝,查身體什麼都正常,一直到初八都是那種狀態,人像麵條一樣,頭都耷拉下來了,每天都是我老公抱著揹著,我都以為這丫頭八成要毀了!”
“上班和同事說,讓我回去拿件她的衣服,在十二點以後去她奶樓下叫她名字,然後回家,一路不回頭,把衣服壓她枕頭下,我就那樣做了,但是孩真好了!”漂亮少婦說完,排隊的人裡立即有人點頭說有這回事,而且贊同的不止一人。
這下把劉老師弄的一愣一愣的,看人家的樣子,不像是老中醫的托兒,也不像是口無遮攔的鄉下無素質大媽,要說她是說謊,也不能拿自己孩子涮著玩吧?
“你家那是三歲小孩兒,我是大人,都快三十了,也能嚇掉魂?”劉老師心裡沒底,但嘴上還是不服氣。
“呵,這些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你還是找人看看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比上醫院用藥既便宜又見效。”漂亮少婦看著劉老師認真地說,劉老師想了想感覺有些道理,就出了醫院回了家。
劉老師回到家就去找我幫忙,他以為我最近愛關注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有可能認識那類人,可巧的是我不在家,我上班了,剛找了個工作,去派出所當協警了。
那段時間派出所招聘協警,要求具有“警民—聯防應急處置能力”(應急救護,矛盾化解,便民服務)。派出所看中我,倒不是我因為我曾二次撈屍的經歷,而是看中我的“能力”。
說起來還是一個月前的事,那天中午我去鎮上趕集,看到好多人紛紛往鎮政府大院裡跑,一問得知有人爬上院內的廣播鐵塔要跳塔自殺。
跳塔的人是個外地建築包工頭,因為承包了本鎮政府經手的新農村住房建改專案工程,但工程結束後錢款遲遲不到位。上千萬的工程可是要先墊資的,包工頭要了二年也沒到賬,只給了很少一點,可是工人要發工資,欠的各方貸款更摧的緊,連房子都被銀行收回了,包工頭被逼的衣食無落妻離子散,沒辦法只好爬上鐵塔,以跳塔自殺來要錢,稱如果不給就當場跳下摔個血肉模糊!
院子裡已圍了幾百人,滿滿都是,陸續還有不少趕集人往裡擠。塔底有人在用喇叭喊話,“聽說縣裡要有大領導來,是市長還是書記啊?”有人向我打聽,我瞥了他一眼搖搖頭。看到塔底有一些幹部模樣的人正交頭接耳商量著什麼,我的好奇心又上來了,不由自主地向塔底擠去,想見識一下領導們是如何處置突發事件的。
這個塔是鄉里的人防報警裝置,頂部按裝著高音報警器,高的很,遙望塔頂影影綽綽的!
“下面的領導聽著!幹活給錢,欠賬還賬!還有什麼說的?!”喊話的是位於塔半腰處的包工頭,看來他是有備而來,手裡一個喇叭,腰裡還彆著一個。
派出所和消防隊的幾次試圖爬塔救人,但都被包工頭以立即跳塔相威脅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