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釋然道:“做不做回已經對我來說不重要了,因為我能感覺到你與我定有著什麼聯絡,否則我不會一見你便覺得你很是親切,想要與你說話,所以無論是以無名的身份還是以張若素的身份,我都會好好的活下去,活著才能對得起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對得起逝去的淵恩上神與葉芷女巫!”
“淵恩上神?死了?”張若素驚詫。
“原來你不知道?在異世塔那日,淵恩上神已經被我親手殺了!”無名眼底盛滿了自責愧疚。
“不是你,一定不是你!”張若素難以接受,雙手緊握成拳。
“對不起!”無名潸然淚下。
“那是你父親啊,你怎麼能糊塗到那種地步!”張若素懊惱又憤怒。
無名慌亂:“我…我也不知道我當時為何會對他下如此狠手,可他到死也沒有責怪我半句不是!”
張若素沉思了許久,最終鬆開緊握著的手,像是無奈釋懷,說道:“罷了,你殺他,我相信並非你所願,只是他的屍首恐怕已經化作一灘沙子了,異世塔又被封印不可能將淵恩上神的遺體接出來厚葬,我們唯一能做的就為他刻個碑,立在葉芷女巫旁邊,我想他一定會開心的!”
無名神情凝重,猶豫了片刻,開口說道:“其實…他在臨死之前告訴我,當年他與葉芷女巫一見鍾情,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曾在一起過,也嘗試很多次要孩子卻無論如何都懷不上,直到他們去到了五輪山,山上有一池水叫花蓮池,池中有一株蓮花常年不凋零也不盛開,葉芷女巫心生好奇就觸碰了一下,卻不曾想蓮花竟化作顆顆塵埃隨風而去,葉芷女巫以為自己闖下大禍,於是向常年居住在五輪山的長笙長老請罪,長笙長老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待葉芷女巫如貴客般悉心照顧,待他們下山時,葉芷女巫才發現自己有喜了,淵恩上神一想,定是這株蓮花化身為了他們腹中的孩子,後來淵恩上神無意間聽到五輪山山上的那株蓮花本是鮫女錦兒的一縷殘魂,只是離裳天君可憐她就將其殘魂凝結成了一株蓮花罷了,安置在五輪山上,等待有緣人來讓她輪迴重生!”
“所以,你是鮫女錦兒的一縷殘魂?”那她不就是殘魂的來世?
張若素倏然想起那夜做的那個夢,“你們都是我的轉世,是我締造了你們!”難道那個人就是鮫女錦兒?可她又怎麼會知道東霧?知道東霧為了救她而漸漸衰老的?這裡面究竟是隱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真相!
無名滿心疑惑道:“我也很奇怪,若我是鮫女錦兒的一縷殘魂,那我怎麼可能會擁有巫神之力!”
張若素猜測道:“唯一的可能就是鮫女錦兒是你的前世,你不過是她的來世,你與她並無多大的關聯,她的那縷殘魂只是重生轉世為了葉芷腹中的孩子,也就是你!”
“會是這樣的嗎?”無名半信半疑。
“只有這般說辭你才會信些,難道不是嗎?”張若素毫不避諱得說著實話。
無名被張若素這般誠實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
“行了,我這就去吩咐人儘快為淵恩上神打造出一塊墓碑來,待我們打了勝仗回來,我們就舉行葬禮將他與葉芷女巫的墓碑葬在一起!”張若素準備起身。
無名連忙出聲問道:“你為何要待我這般好?我昔日對你那般不好,還一而再再而三得勾結綏宮置你於死地,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點恨意?”
“我說過昔日你對我做的事我從未放在心上過,更別提會有恨意了,至於為何待你這般好,在我離開這裡之前我會告訴你的!”張若素動身往庭院外走去。
零瑛殿的側房裡,張若素原本還在研究魔域地形圖,見夜漸漸深,也有了倦意,起身將地形圖收起來,正準備吹熄燭火時,燭火火苗倏然一動,張若素眼神即刻警惕,一掌風劈向身後,卻碰到一根弓箭箭頭,透著鋒利寒厲得光芒。
“東霧?”張若素回頭一看來人是少年模樣的東霧,驚愕的目光隨即變成憎恨,“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尋死?”
東霧見弓箭被張若素輕而易舉擋下並甩開,臉紅筋暴,疾言厲色地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究竟何處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心狠手辣!”
張若素冷笑道:“何處得罪我?勾結魔族將我置於死地,三番兩次得害我,這難道不叫得罪?”
“就因為這些,你就要殘忍得滅其族?”東霧難以置信得苦笑。
“殘忍?比得過你們藉著討伐的謊話來試探霖翟手中到底有幾方神器,不惜攻城略地,殘害無辜的巫族子民?我只不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張若素豁然眼神變得凌厲陰狠。
東霧咬牙切齒道:“巫族究竟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替他們滅神族!”
“就憑我曾經是霖翟的妃子,巫族子民的巫妃,就憑我現在是巫族的巫女,巫族子民的王!”張若素步步向東霧緊逼,氣勢奪人,“當初你們對巫族做的一切我都目睹得一清二楚,你們殺害了多少巫族子民,摧毀了多少個能遮風避雨的家,我這裡都一一記著呢,被血洗禮的巫族是什麼樣子,神族也應該變成什麼模樣,我相信這世間是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