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關家自然是熱鬧得很,滿滿當當地圍坐了兩桌的人。
照舊是男人坐一桌,女人孩子坐一桌。
韋大娘顯得有些拘謹,因她是長輩,和老關頭在男人那桌坐了會兒後,還是覺得不大稱頭,便挪到了女人那一桌去。
桌上擺的飯菜都是大魚大肉的,如今日子越過越好,白米飯是頓頓都上桌了的,再也不用為吃糙米黃面而苦惱。
但有的時候李欣還是會做了粗糧給家裡人吃。
關文只道她是想著不忘艱辛,隔兩天吃一頓粗糧警醒家裡人不要因為現在生活好過了,便忘記以前,不能大手大腳。
李欣也不解釋說是粗糧吃了好。
有些富貴人家的老爺夫人的壽命還比不過鄉下每日做活吃粗糧的老漢老婆子,差的便是在這養身上邊兒。粗糧纖維有助於膳食平衡,富貴人只重“細”和“補”,忘了平衡,身體機能既然是比不過每日運動充足、於吃食上也歪打正著保持平衡了的鄉下人了。
但大家聚在一起,還是在她家中用飯,總不能端出粗糧來惹人笑話。
李欣今日做了一大盆麻辣魚,裡頭擱了蘑菇和筍子,燒了魔芋鴨子,酸蘿蔔鴨湯,爆炒雞丁兒,臊子豌豆,藥膳雞,以及煮好切好的兩大盤臘肉和臘腸。其餘的小菜也做了一些,譬如熗炒白菜。
因為揚兒和小康愛喝,李欣還泡了綠豆摻水磨了,煮了一小鍋的綠豆湯。當做是飲料了。
男人們自然又是舉杯喝酒,大口吃肉,女人和孩子們便每人一碗綠豆湯。
綠豆碾磨地細細的,摻了白糖後很是美味。又正是熱乎乎的,喝在嘴裡一路暖到了心口。
杏兒嘖嘖嘴說:“還是這個好喝,他們男人喝那個有什麼勁兒。”
白慧笑道:“男人不就喜歡喝酒?不過這麼大冷的天兒。是沒有咱們喝著滾呼呼的綠豆湯舒服。”
這倒是提醒了李欣。
李欣走過去對關文道:“我去給你把酒煮煮,加點兒醪糟。”
關文詫異道:“這樣好喝?”
“試試唄。”
這會兒的醬香型濃香型的透明酒也有,但是價格很高昂,因為製作工藝極其複雜,而且度數很高,貪杯之人倒也愛喝。
輝縣三大寶中其中一項便是酒,酒子巷由此得名。酒子巷深處有很多酒坊。
關文的表弟趙昌生便是在酒館中當的學徒,要是做得好,學到了手藝,將來的生活便是有著落的——即使是他現在在酒館當學徒,那每月的工錢也不見得少了。
關文他們喝的是米黃米黃的糧食酒。度數不算高,但喝多了還是上頭。特別是那種沒接觸過白酒的人來說,更是容易醉的。
李欣去煮了一大海碗,怕味道不行。
煮出來後關文嚐了一下。
“咦,這味道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關文喝了一口,微微挑眉。
在座的其他男人聽了,都紛紛要試一試。
一人喝了一小杯,都笑說喝起來沒有酒冷的時候那麼刺激辛辣,但是入口還是有酒味兒的。碗底還有些醪糟飯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