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個大晴天。
“今兒天兒不錯啊。”阿荷眯了眯眼,正給大妞二妞擦著臉:“這倆小娃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太陽都曬屁股咯!”
大妞二妞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臉,阿荷哈哈笑道:“當著揚兒哥哥的面兒。害羞了?”
李欣端著大筲箕過來,筲箕上鋪著一層布,上面是曬乾了的麵粉團。聽到阿荷說這話李欣頓時笑道:“小姑娘家害臊,你這當孃的怎麼還盡打趣人家。”
阿荷便呵呵笑:“小時候多打趣打趣,以後臉皮就厚些。出去了人家會說。‘瞧,羅家這倆姑娘多大方堅強啊!’你說是吧大嫂?”
李欣便笑起來:“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
阿荷抿唇笑:“我就覺得這樣頂好。”
老師傅帶著人來上工了。李欣緊著手腳做了一盆酒釀圓子,裡邊兒擱了醪糟,舀了兩碗給大妞二妞,兩個小姑娘趕緊著說了謝謝。
阿妹幫著李欣盛給老師傅及其他漢子。
跟老師傅約定的沒有早晌飯這一條,但是李欣還是隔一天就做一頓給他們。如今她也不缺這個錢,更加想著是要拉攏拉攏村裡邊兒的關係。老師傅德高望重倒也不多提了,跟著他做工的這些人長年累月在村裡邊兒轉悠著做活計的,口口相傳的,自然也會說她的好。就跟以前起屋子的時候請顧家人一樣。
阿荷又打趣她兩個姑娘:“瞧你們大舅娘對你們多好。”
大妞抬起頭對著李欣笑,二妞吃下一個圓子,嫩嫩地說:“娘,我跟姐姐謝過大舅娘了。”
“嗯,娘聽到了,都是乖孩子。”
李欣笑望了大妞二妞一眼,扭頭跟阿荷說:“你這兩個姑娘這會兒性格也開朗些了。記得你頭一次回來我跟你頭一次見面,這倆姑娘也懦得很,說句話都要躲在你後邊兒,怯怯的,惹人憐愛得很。如今性格開朗些了,更加讓人喜歡。”
“是啊。”阿荷也嘆道:“也是自從我跟她們爹從那家裡邊兒出來,不看她爺爺阿嬤的白眼,也不聽她們那二嬸的聒噪謾罵,性子自然也就回來些了。”
“你如今不也一樣?頭兩次回來,見著我就只哭。”
李欣笑了一句,說:“如今手裡有錢了,腰桿兒也就要挺直些。”
說著李欣倒是頓了頓:“你四個兄弟,倒都不是什麼狠角色。要是換做我孃家堂兄,事兒可就沒完。”
“大嫂這話的意思……”阿荷起了興趣,忙問道。
“跟你當閒聊,說說也無妨。”李欣笑了笑:“我有個堂姐,嫁的遠,倒也是有兒有女的。只是她那當家的不是個東西,跟個寡婦纏在一塊兒,貪那寡婦的錢財,還休了我堂姐。我堂姐回來哭訴,我那堂哥叫了我兄弟和本家兄弟,就上他那妹夫家那邊兒去找人要說法了。”
“啊?”阿荷頓時直了直眼:“不是說,大嫂你堂姐嫁的遠嗎?”
“嫁的遠又如何?我那堂兄可是狠角色。”李欣說道:“到了那邊兒跟那家人理論,人家鼻孔朝天不當回事兒,只覺得我堂兄帶了人去,到底是外鄉來的,還能欺負了他們本村人不成?所以壓根連話都不聽我堂兄說,還說早就把我堂姐休了,我堂姐沒意見,我堂哥就沒那個立場去責備他們這類的話。”
“那也太不講情理了。”阿荷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