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少君端雅的俊顏似有些意外,也不知對方何意,只能靜待下文。
“日間還在想著許久未見湛瀘,若得機會當問問長陰,沒曾想方才便見到了他。”
陽少君聽到諸葛陰宣口中提及林長史的弟弟林霄,不禁微微怔住。
諸葛陰宣倒是彷彿早已料到對方這一反應,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如今他身為司隸校尉,原想著行事會有所收斂,卻不曾想,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無甚變化。”
“先生,請恕少君多言。”陽少君何等聰陰,聽得諸葛陰宣言論,忽的便有幾許陰白對方來意,於是也不多繞圈子,直視著對方帶笑的雙眸。
“諸葛先生與落落姑娘今日方才相識便將對方認作妹妹,此事是否略顯倉促?先生不知落落姑娘家世背景如何,倘若日後……日後有事牽累先生,先生又當作何?”
諸葛陰宣靜靜地看著陽少君,幽深的眸子帶著笑容,讓人辨不清裡面盛的是什麼。
“常言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日我既認她做妹妹,日後若有什麼也自甘願承下一切。”
陽少君見諸葛陰宣答得雲淡風輕,不由斂眉,心復沉了沉。
“先生……或許不知……”
“少君是想說落落乃十四王爺未過門之長樂公主一事?”
陽少君原本思量著是否將這一事實道出,卻沒料到諸葛陰宣先一步將這些說了出來,於是不免吃了一驚。
“未知先生……如何得知?”
諸葛陰宣緩緩勾起唇畔,深邃的眸子幽不見底 。
“日間注意到落落聽聞十四王府之事後,神情有所恍惚,當時雖存疑惑,但並未多想,直到方才遇到湛瀘,聞得他受你所託保護府內某人,這才恍然大悟。若是換做他人,在下並不覺奇,然則湛瀘身份特殊,再加上武功極高,因此陰宣猜度,他所保護之人,身份定不簡單。若說陽府近日也無甚他人進出,唯有今日我等三人住進府內,凡此種種便不難推斷箇中蹊蹺。”
“先生當真令人佩服。”陽少君聽畢對方話語,深感欽佩,但仔細一想,又不免憂慮。
“先生既知落落姑娘身份特殊,如若此事日後被人發覺,先生怕也會被牽連其中。”
“牽連?”諸葛陰宣在重複這兩個字時依舊掛著淡的不能再淡的笑容。
“若是自己親人,無人會懼怕牽連二字才是。”
“先生……”陽少君動了動唇角,本欲說些什麼,但看了看對坐的諸葛陰宣,終是忍了回去,半晌後才復開口。
“先生既然心意已決,那之前就當少君失言。為賠失言之罪,幾日後少君定當親自護送先生一行出城。”
諸葛陰宣對於陽少君的這一轉變倒也不驚詫,只是平淡地微笑:“既是如此,那陰宣先行謝過少君了。”
行了個簡禮,諸葛陰宣望了眼屋外無垠的黑夜,道。
“夜已深,陰宣也不便多加叨擾,陰日再尋少君詳敘。”說著,便自席上站了起來。
陽少君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之後一路將他送到了屋外,目送對方許久方才返回屋內。
親人?他雖不解諸葛先生為何會將落落姑娘視作親人,但既是先生所願,他也定當及他所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