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是不可能有人會這首曲子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顏落怡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心在興奮地顫抖,難道,難道他也是穿越而來?顏落怡極力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顫抖地和著笛聲清唱起來,
“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
遠離那些許久不懂得悲哀,
想讓你忘卻愁緒忘卻關懷,
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
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
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
於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
於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
顏落怡唱至此,笛聲開始漸漸緩下,樹下的男子聽見和聲,放下手中的竹笛,驀地回頭,眼神中充滿著不可置信。但當他看清站著的女子面容時,眼神卻不免閃過一絲失落。
“你……”幾乎是同時,兩人發出了同樣的疑問,互相打量著近在眼前的彼此。
眼前的男子和自己的哥哥差不多年紀,芝蘭玉樹,清風朗月,雅人深致,頗有魏晉名士的風采。他真的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人?顏落怡心裡疑惑道。
吹笛的男子看著顏落怡,心下道。這位女子眼澄似水,秀麗脫俗,身上自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天真爛漫之氣,倒是和她竟有幾分相似。
四目相對,兩人相視而笑。雖是第一次相見,兩人卻沒有遙遠的陌生感,心下都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熟識感,彷彿早已認識一般。這種感覺,就像伯牙子期相遇,高山流水知音。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顏落怡微笑道,“我叫顏落怡,你呢?”
“在下桓伊。”男子舉止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敢問姑娘是從何處學會此曲?”
“那你呢?你又是怎麼學會這首曲子的?”顏落怡不答反問,緊張地盯著眼前朗如玉山的男子,急切地等待著他的回答。他的答案對她來說可是至關重要,如果他真的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那麼她便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多了一位戰友,到時兩人就可以一起尋找回去的方法了。
“一位知己曾給在下唱過此曲。”男子笑道,記憶彷彿回到了之前的某段時光,眼前浮現一個女子淡雅輕靈的微笑。
“那你的那位知己現在在哪裡?”顏落怡聽到他的回答顯然有些失落,原來他並不來自二十一世紀,他口中的那位知己才是。只是,那個人到底在哪呢?
“姑娘想要找她?”桓伊似乎有一絲驚訝。
顏落怡認真地點了點頭,“其實那首曲子是我們家鄉的歌謠,我想這個世上或許除了你那位知己之外,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唱這首曲子了。所以,我想找到她。我想找到與自己同為一個家鄉的人。”顏落怡靈機一動,終於想了個理由來搪塞。
“原來如此。”桓伊恍然凝思,而後笑道,“姑娘若是想要找她,或許可前往建康試試,上次在下便是在建康遇見的她。”
“建康?”建康在哪裡她都不清楚,可怎麼去找啊?再說了,她又該如何向諸葛明宣開口說自己要去建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