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子府大婚。
太子府的建築風格整體都是淡雅為主,亭臺樓閣皆是淺棕色,而今日到處張掛上了大紅綢帶,看起來倒是喜慶非常。
娶妾與娶太子妃不同,只不過是男子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如吃飯睡覺一樣的小事,原本是一頂轎子拉進來便可完事的事情,只不過黃綺菡乃是聖上賜婚,而且頗得徐立秋的看重,因此與別的妾室不同,陣仗十足,太子府內賓客滿堂,雕花小几遍地,時不時有侍女拋灑花瓣,各色花瓣繽紛得很,且提前染了香薰,客人鼻尖染的甜香,面上也都是笑呵呵的,喜氣滿面,席間看去,能看見睜開的眼睛的不過是少數。
人皆眉開眼笑,經過慕容衡沂身邊的時候,都拱手祝他“新婚快樂”。
御膳房的御廚做的飯,一般人是吃不到的,酒也是幾十年的陳釀,若非砸下重金,很難喝到如此醇香佳釀。
坐在次席的一個禮部官員笑呵呵地品著美酒,先喝進去一小口,而後意猶未盡地砸一砸,美滋滋道:“到底是太子殿下啊,拿得出如此佳釀!”
他的同伴嘴中大嚼黃牛啼,口舌生津,不禁忘情:“嗨,德民兄,便是皇家,那也不是日日都能吃得起這些。”
德民兄“哦”了一聲,兩道八字眉一瞥:“徐之,那你說,為何這酒喝著,就是和別處的不一樣?”
徐之兄道:“太子殿下肯定是對這新小妾呀,不一般!”
“哦?怎麼說?”
徐之繼續道:“因為喜歡這黃小姐,太子殿下才對婚禮如此用心,把什麼好東西都蒐羅來了,再看看太子妃嫁來的時候,那寒酸的呀,哈哈哈哈,現在太子真正喜歡的黃小姐嫁進來了,太子妃的日子,恐怕要更難過了吧!”
慕容衡沂今日心情很不好。
喬糖糖自從今日一大早被徐立秋派來的嬤嬤拽出被窩,起床氣便一直沒消。
再加上徐立秋非要喬糖糖陪同慕容衡沂坐在首席,應酬官員和貴族,喬糖糖本就因為黃綺菡嫁入太子府而鬱悶,這樣以來,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喬糖糖不高興,慕容衡沂也跟著如坐針氈,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她發作,自己連全屍都沒了!
不想次席的這兩人竟一直議論喬糖糖和黃綺菡,慕容衡沂心中冷笑,面色恐怖,簡直寫著“本太子要殺人”,轉動輪椅離席。
慕容衡沂到了次席的位置,揪起徐之兄:“孟徐之,本太子不說話,你就把本太子當聾子?”
孟徐之連連擺手:“自然沒有!”
慕容衡沂放下孟徐之的衣襟,那孟徐之突然被放下,一連踉蹌了好幾步。
“本太子肯如此大辦黃綺菡的婚禮,是因為本太子不怕看她被你們這樣的人背後議論,可若是你們連帶著太子妃也說進去了,那本太子也就不得不管了。”
孟徐之滿臉驚恐,瞳孔驟然收縮。
慕容衡沂接著冷冷道:“太子妃身份尊貴,與本太子尚且平起平坐,本太子平日裡連一句重話也不捨得對她說,你們又是哪裡來的宵小,竟對她如此揣測?”
他就是見不得流言蜚語落到喬糖糖身上。
她自是萬分可惡,天天惹他生氣就不說了,還會給他臉色,從來不聽他的話,總是忤逆他,可慕容衡沂就是忍不住對她心動。
也絕不能忍受旁人對她有半句非議。
喬糖糖在慕容衡沂再次入席的時候,湊到他耳旁,道:“太子殿下,你對我何時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