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都輕巧的攀上牆頭,朝喬糖糖伸出一隻手。
喬糖糖今日為了參加遊園會,穿著曳地長裙盛裝出席,滿頭髮絲也編成繁複的髻子,荷花形狀的簪子鑲滿了粉色鑽石,月光下好像波光粼粼,襯得女子整個人如星如月。
似乎她呼吸起伏之間,連滿池夏日蓮花也要因此黯然失色。
就是問題在於,這一副裝扮,看起來不太適合蹲牆頭。
喬糖糖猶豫了一下,仰頭看著牆頭坐的一派閒散的赫連都,略略有些犯難。
其實,現在這樣微涼的天氣裡,坐在牆頭閒聊是很舒適的,可是太子府的下人畢竟有很多都是從皇宮裡帶出來的,也有些皇后和皇上的耳目,全都盯著喬糖糖,盼著她知禮懂事,擔當得起太子妃這個身份。
這不,這座牆是喬糖糖宮中的一堵牆,左邊乃是西廂,幾個負責掃撒的丫鬟眼巴巴地望著這邊,似乎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便要衝上來,阻止二人的秘密勾當。
反正,喬糖糖總覺得有一點點做賊心虛。
尤其是,方才慕容衡沂把她扔給赫連都的時候,連她手裡提著的紀念品都沒幫她帶回去,走過去之後也沒有向平日裡一般的回頭揮手。
反正陰晴不定的慕容衡沂,今日讓喬糖糖著實煩躁。
喬糖糖正在糾結著,身子忽然之間不由自主地動了,就好像一隻無形的手,指導她自丹田之處發力,牽引她施展輕功上了牆。
喬糖糖:“?”
我沒動啊,難道我的神功大成,丹田神識有了自己的意識了?
那自己豈不是成了一代宗師?
喬糖糖正凝眉思索給自己起一個響亮的道號,赫連都向她展示他手中拿著的藥包,滿臉無辜的模樣。
這是個淺棕色的牛皮紙藥包,因為赫連都拆的匆忙,原本用來密封的蠟線還沒有去除乾淨,紙面上留有一點紫色的碎屑,估計是原本裝在藥包之內的藥物的殘渣。
青年滿臉澄澈,心事好像全部直白的寫在臉上一般,偏偏眼中的歉意也十分懇切,叫人如何也生不出半分責怪的意思。
他開口:“糖糖,不好意思了,我今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你,這才不得不對你用毒。”
喬糖糖無語凝噎:“……你說用毒?”
赫連都點頭:“這毒叫作口不能言,乃是我的獨創,但凡是中了此毒,自己的身體便不由自己控制,而是任由下毒者操控,方才是我召喚你上牆頭來的。”
喬糖糖那雙原本容光煥發的眼睛忽然失去了光芒。
好吧,原來她沒有突然開竅,練成神功,而是。
中、毒、了。
女孩子光潔的脖頸略有些辛酸的垂了下去,露出後頸處一大片光潔的面板。
赫連都心裡念著“非禮勿視”,卻貪戀那一點潔白,始終不能挪開目光。他喉結一動,目光撫著喬糖糖失落的後腦勺,看不懂自家小師妹為何突然變得失落起來了。
雖然願望落空,但是喬糖糖很快調整過狀態,問赫連都:“七哥,找我何事?”
赫連都看著喬糖糖一臉壯士赴死的決然,表情不禁凝重:“糖糖,你當真沒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