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檀琴聞聲回頭,對面揚長而來,邁著六親不認的囂張步伐的,正是寧晟,此人縱是一派閒散風流,卻最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早先在絕雲峰時,還是多虧了他那多病體弱的人設,才沒有被師兄弟們看出他的毒蛇本質。
赫連都穿著一身金色與白色相間的短打,和一般的短打不同的是,這件衣服的衣襬更為寬大,看上去十分飄逸。他逆光而來,一身衣裳的淺色將他面板襯得極白,劍眉星目,英姿颯爽,儼然是一個清爽的少年郎。
他一邊走,一邊小步跟到寧晟身後,伸手敲了寧晟腦後一把,面帶笑意:“五哥,你又在說什麼呢?我和糖糖一直都很友好,對吧,糖糖?”
此人一邊說,一邊看向不遠處的喬糖糖。
喬糖糖哭笑不得:“是是是,七哥財大氣粗,管我吃管我喝,糖糖感激不盡,怎麼可能和七哥絕交呢?”
畢竟絕雲峰的峰訓便是“有便宜不佔,幹不過壞蛋”,有這等“好吃懶做”的好事,喬糖糖絕對積極響應。
而寧晟喝令檀琴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絕雲真人在課堂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講述這個峰訓的大道理。那時候幾個師兄都聽的昏昏欲睡,誰能想到如今竟成了難以觸及的美好回憶?
寧晟忍不住又開始貧:“糖糖,你不會是咱們師父的傳人,最後一個離開絕雲峰就是不一樣,聽師父教訓越多,便越能貫徹師父的那種精神!”
喬糖糖瞪了寧晟一眼,露出了兇狠的眼白:“寧晟,我看你和師父學到的婆婆媽媽碎嘴子才是得到了師父的真傳,小妹真心佩服啊!”
這話可謂是觸到了老虎的尾巴,寧晟好歹是一個男人,這豈能忍?他指著喬糖糖,喊道:“喬糖糖,你侮辱師兄?”
喬糖糖仰頭大笑:“五哥,咱們絕雲峰最講究的便是尊老愛幼,您要愛護我,知道嗎?”
赫連都十分有先見之明,連忙伸出手,攔住暴起的寧晟,但寧晟卻從赫連都身後繞了過去,與喬糖糖扭打起來。
令檀琴:“……”
他看著這兩個小學雞打架,忽然就懂了方才寧晟所說的喬糖糖和赫連都差點絕交是什麼意思了。
估計就是這種小打小鬧吧?幼稚!
令檀琴冷哼一聲,從袖中抽出了慕容煜給他畫的摺扇,給自己扇著風,不參與那邊的小學生打架,隨風擺動的劉海盡顯身為八個師兄弟中最年長和成熟穩重的大師兄的高貴冷豔。
他仰天長嘯,自己究竟為何會答應慕容衡沂一起來草原國出這趟差?
簡直和折壽差不多了好嘛!
令檀琴伸出粉色衣袖下光潔的手臂,掩住雙眼,此刻十分懷念慕容煜給他種的滿御花園的美麗菊花。
他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咳,一路上舟車勞頓,我是又餓又累,身子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