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無聊賴的喊:“眾愛卿平身。”
這一套繁瑣的程式,他看慕容默做過無數遍,原以為坐在這個最上面的位置,能感覺到有什麼不同,誰知真等他坐上來了,卻發現,坐在上面,和跪在下面,都是一樣的無聊。
他不禁用長長的骨節叩響龍椅的象牙扶手,發出了類似於撥響古琴一般的渾厚聲音,這才覺出一點意思來。
心中不禁想:要是當時沒遵守承諾,從慕容默那裡套出喬糖糖胎毒的解藥的位置之後,便反悔將慕容清推上皇位,而不是將他處死就好了。
那樣,現在坐在這龍椅上接受這般的酷刑的就是慕容清,而不是他了。
但沒辦法,此時卻是慕容衡沂在這裡聽那些大臣的嘮叨。
自從那次慕容衡沂和林瓏合力將反叛的大臣一網打盡之後,這些人有很多都是從地方上提拔上來的,因著科舉乃是三年才有一次,因此新鮮血液不可能上升的那麼快,只能靠朝廷中剩下的老人了。
而這些地方官的到來,為中央政府帶來了一些新鮮血液、因為感激朝廷和慕容衡沂的提拔從而幹勁十足的同時,也帶來了地方上的一些弊病。
那就是地域之戰。
一些地方上的官員總是習慣於搞一些小團體,而這次,朝中大洗牌之後,原先朝中的五大權臣,就只剩下了雲見菍的爹,雲丞相。
雲丞相在朝中跌爬滾打這麼多年,可不是吃素的,他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將江南六個省份提拔上來的官員吸收成了他的人,如今寧晟不在朝中,慕容衡沂也沒有另立丞相的意思,雲丞相便一家獨大,整天嚷嚷著想將他女兒雲見菍重新送入慕容衡沂的後宮。
今日和往日的早朝亦是沒什麼不同,眾人將一般的事務商討完畢之後,一位矮個子官員便站出來,揚起手中的笏板,慷慨激揚道:“皇上!臣以為,六宮無主,終究不是久為之計。”
這番說辭,慕容衡沂平均每天都要聽一次,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呵,六宮無主?你將太后娘娘不放在眼裡嗎?”
如今,慕容衡沂幾人成了皇上,那徐立秋也自然成了太后,執掌後宮,這個官員的話,確實是不妥。
雲丞相今日似乎有些心急,站出來張了張嘴。
門口處,兩隻雀兒在打架。
慕容衡沂且不去聽雲丞相究竟在說些什麼,他伸出右手小拇指的修長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