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哼”了一聲。
他正站在衣櫃前面,從衣櫃中拖出了一床被子。被子雖然輕薄,但也有一人多寬,一頭被士兵攥在手裡,而另一條則還在衣櫃中,夏日天熱,動輒流汗,雖說草原國比落蒼國要涼爽許多,但是夏日的被褥還是像單層紗布一般薄。
這被褥中間的一大片都是半透明的,其上繡著大片牡丹花的花紋,被單雖是淡雅的茶白,但繡著大朵盛開的花朵的繡線卻是金色的鎏金細線,十分耀眼。
這士兵身上的黑色甲衣藏在被單後面,此時一眼看去,竟像是甲衣上繡著大朵牡丹花似的,給這個鬍子拉碴的硬漢平添了幾分嫵媚。
不過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只是尋思寧晟的態度還算謙恭,便一邊鋪床一邊說:“我叫胡邁。”
寧晟很有幾分看人說人話的功力,立馬再次鞠躬,嘴甜的像是抹了蜜糖:“原來是胡大哥!”
胡邁“哼”了一聲:“你別想著收買我,我們只是舍友關係,別想憑著這一點得寸進尺。”
寧晟似笑非笑:“何為得寸進尺?”
胡邁皺著眉,想了一會,眉頭越皺越深,臉都憋紅了,最後憋出來一句:“我……我還沒想好!”
有趣有趣。
寧晟倒是對自己的這個室友十分滿意,覺得前途頓時一片光明瞭,心情舒坦地對胡邁道:“我出去一下,晚些時候回來,你記得給我留門!”
胡邁罵罵咧咧的,猛地抬起頭來,兩腮的橫肉都抖得發顫,但卻沒有用,因為寧晟已經看破了胡邁只是長得兇猛,實則是個內心細膩的賢惠居家好男人。
胡邁伸出爾康手來挽留寧晟,然而寧晟卻完全將胡邁忽略,留下胡邁一個人獨守空房,而他自己則離開房間,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這間房是喬糖糖的房間,才踏進房間,寧晟便留下了土狗的淚水。
這房子四面牆壁皆漆成淡珍珠白,一應器具,皆是白樺木料所制,且皆是新的,聞起來還帶著樹枝抽條的新鮮氣息,一看就是精心準備的。而地上亦不是地板,而是一整塊淡紫色的地毯。這地毯是針織紗毯,看上去纖塵不染,與牆上用來包裝字畫的淡紫色木料遙相呼應。牆角處還擺著一個山水玉雕,山間流著潺潺泉水,似乎是一個倒灌裝置,水倒進去,就會一直在山和山腳下的溪水間迴圈往復,水流聲潺潺,悅耳至極。
寧晟回想到白天將白紗綁在自己眼前的那雙手的溫柔觸感,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為什麼,喬糖糖的房間看起來和自己的那間看起來完全就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難道是自己不配擁有芭比夢幻豪宅嗎?
寧晟明知自己這般計較住處有點過於刁鑽,但是赫連都此舉實在太不道義,若說赫連都這樣的安排沒有私心,或者說赫連都沒有插手此事,寧晟是不信的。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裡,寧晟環顧了一圈喬糖糖的房間後,道:“糖糖,要不我搬來和你一起住吧?我那個室友,看起來真的有點嚇人,一看體型,就知道我肯定打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