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齊遠從輪椅上下來,盤腿坐在岸邊,室友三人組蹲在一旁。
姜文治忍不住開了口:“遠哥,你為什麼要和盛大夫說那種話啊,太傷人心了吧,我這種外人都看出來了,盛大夫打心眼裡關心你,也喜歡你,你可能沒發現,剛才在食堂你和顧學姐說話的時候,盛大夫一直偷偷往咱們這邊看。”
盧東嶽也埋怨起修齊遠:“小姜說的沒錯,阿遠,剛才那些話多少有些過分了,別說盛大夫這種內心極其驕傲的女孩,你換別人....”
“換別人可能真的就被你的財富和地位給拿下了,可那是真愛嗎??”盧東嶽到底還是心虛,改口道,“反正我也覺得你剛才有些過分。”
何正浩作為寢室老大,重重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站出來了:“阿遠,你到底怎麼想的?”
修齊遠沒著急說話,望著平靜的湖面,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點上了根,眯著眼吸了口之後,才長長吐出煙霧。
“我第一次看見盛大夫的時候,就跟你們的感覺是一樣的。”
修齊遠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回憶著往日的歡愉:“真好看啊,原來世上真的有學習又好長得也好看的女孩子。”
“我們當時還是同桌,”
“你們沒見過盛綰綰燦爛笑起來的樣子,我見過,心都化了。”
姜文治插嘴:“既然這麼好,遠哥你....”
“我的身體情況,你們不清楚。”修齊遠撣了撣菸灰,依然望著湖面,“小鳳凰這個人很偏執,極度的偏執,認定一件事情之後就會往死了鑽牛角尖,這就是我為什麼喜歡她的根本原因,她跟以前的我超級像。”
“小鳳凰對感情啊,純粹的很,如果不傷透她的心,她怎麼走出我這條死衚衕。”
室友三人組有心不忍,何正浩的大黑臉露出濃濃的傷感:“非要這樣嗎,說不定可以治好的,阿遠你也別太早下定論。”
“不敢想,也不敢耽誤她。”
修齊遠忽然笑了起來,看向室友們:“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你們不懂的。”
姜文治撓撓頭髮,依然無法認同修齊遠的做法,可他也明白憑自己這種戀愛小白根本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能扼腕嘆息。
“在此之前,遠哥你的形象在盛大夫心目中肯定是完美無缺的,可弄了自汙這一出,你在盛大夫心裡就變了,這真的好嗎?”
“盛大夫明明可以有一個特別美好的初戀啊,哪怕結局很傷感,可如果....”
“沒有如果。”
修齊遠打斷了姜文治的話,將菸蒂掐滅在一次性菸灰袋裡:“她以後會成為很有名的醫生,懸壺濟世,有能力保護和照顧自己的媽媽,有能力去更高的舞臺,她可以靠自己擺脫之前命運帶來的不公。”
“沒有我,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修齊遠的聲音帶上了絲絲哽咽,強撐著笑聲感慨:“真想看著她出人頭地啊,就算只是個旁觀者也好。”
“可我沒時間了,真的沒有了。”
榕樹後,盛綰綰背貼著大樹,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子,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