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阿姨還記得電視上那篇報道,有婚約的人大過年的不陪未婚妻卻跑到他們山村來對小伊含情脈脈,這到底演的是哪出啊?面帶疑惑,“你說的是電視報紙上說的那個蕭索然?”
黎靖宇眼神堅定地看向施阿姨,“那只是炒作而已,我們之間沒什麼,等到時機成熟,我們會出面澄清的。”
祥叔嚴厲的眼峰掃過黎靖宇落在施阿姨臉上,“電視上的八卦能信嗎?”
藍瑾伊知道那些報道不會是炒作那麼簡單,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不可告人的因素,不然黎靖宇不會任由她誤解與她翻臉也一直不肯跟她解釋清楚,像他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物也不會任由自己成為輿論八卦作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肯定早就把報社給封了。所以,這裡面大有玄機。
他抬頭炯炯看向藍瑾伊的那瞬,藍瑾伊趕忙低下頭,只聽鞭炮聲中他的聲音再輕柔不過:“我要等的是另一個人。”
窗外,煙花綻放,漆黑的天空有五顏六色的花朵綻至最美,然後繽紛落下,瀑布一般傾瀉,是這個夜晚最絢爛的時刻,迷亂世人追求真善美的眼。
藍瑾伊想,我是不是該做那隻飛蛾,撲向那誘人的美麗,只為一瞬的火焰?是不是要相信他所說的話?爸爸,你說我該怎麼選擇?
晚飯後已近八點,看了會春節聯歡晚會,輪到唱戲時段,黎靖宇走出門去,走進來時手裡捧著一小捆小管煙花,站著對藍瑾伊淡笑邀請:“放煙花去吧。”
藍瑾伊呆愣了一下,拿不定主意,施阿姨在她背後拍了拍,推慫了一下:“去吧,年輕人就該多鬧鬧,總跟我們老頭老太呆一塊,你也不嫌悶?”
祥叔的眼風往這邊掃了掃,繼續面無表情聽電視裡面的花旦依依呀呀唱戲,手上打著拍子,顯然不想摻和進來。
藍瑾伊瞧著祥叔的後腦勺,回頭往黎靖宇的方向瞟了一眼,心裡暗暗發笑,他抱煙花的姿勢怪搞笑的,他此刻的形象跟他在B市的冷漠寡言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眼前的他就是儼然就像一個偷了糖的男孩,一臉的竊喜。藍瑾伊想,要是讓他公司的人瞧見他這幅惹人親近的可愛模樣,不知道又會有多少少女心為之盪漾。
藍瑾伊無奈只好悻悻跟著黎靖宇出門,她心裡納悶,總懷疑走她前面的男人正笑得像只老狐狸,而她正一步步走向他佈下的陷阱,不由氣悶起來。
悶悶地走到院子,他轉過身,身後的背景是一片煙花的海洋,不知道是煙花太美,還是男人大大燦爛的笑臉繚亂了藍瑾伊的眼,她有片刻的失神,黎靖宇低頭點燃線香,遞到她手上,笑說:“來,點火吧,把所有的煩惱都點燃,把它們扔到空中,讓所有的煩惱都隨火花煙消雲散,明年你就是無論做什麼都不用謹慎小心的藍瑾伊了。”
盯著他眼中的點點笑意,藍瑾伊還是冷冷一笑,忍不住挑眉回嘴:“如果可以,我希望把你扔到空中,越遠越好。”
黎靖宇倒不惱,生來就愛用冷淡面對人的男人,此刻的神情甚至算得上溫暖,見藍瑾伊伸手要奪線香,手往回縮了縮,嘴角弧度彎起:“我太重,你扔下去還是會直線掉下來落在原地的,沒準還會把你撲倒,這樣你豈不是太虧了。”
藍瑾伊氣急敗壞,禁不住把話挑明瞭:“黎靖宇,原諒我藍瑾伊終究是個小氣女人,愛斤斤計較,寬容大度不適合我,受人欺負,雖然做不到以牙還牙,卻會放到心裡記上一筆賬,概不往來。六年前的事我可是始終記在史冊的,所以你再怎樣,我都不會理會,這是原則問題。”
半空一道煙火嬌豔綻放,在霞光中藍瑾伊訕訕道:“生來就是軟柿子已經是不幸,現在我已是孤兒一個,更別提還要被人一再踩踏,所以……請你手下留情吧。”
甩完決絕卻隱含著乞求的話,藍瑾伊心情激憤,看不得他這張月光下類似受傷的臉,轉身就想走,他卻一把拉住藍瑾伊胳膊,回過頭看去,他也已經收斂了笑,定定看著藍瑾伊的眼,表情再認真不過。
他語氣懇求:“聽我說完再走,好嗎?就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