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兒給白復斟滿酒,道:“小白龍,幸虧是你跟錘班去,要是我跟著去,不但幫不上忙,恐怕還連累了錘班。”
白復見駱駝兒碗中無酒,道:“駱駝兒,你不來一碗兒?”
駱駝兒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道:“今天我們幾個當值,按照錘班定下的規矩,就是天大的好事,當值也不能飲酒。”
說罷給自己倒上一碗涼茶,碰了一下白復的酒碗。兩人權當是酒,一飲而盡。
鷹眼道:“前幾日,燕軍諸路兵馬調動,多達萬人,我們還以為他們要起兵了,沒想到是為了層層設防,抓捕你們。
老狼,我們已經收到兩路斥候的鴿信,你的家人已經安全抵達唐境,你放心吧。”說罷,拍了拍獨狼的肩膀。
獨狼心中感動,起身敬酒,道:“為在下之事,讓諸位兄弟身處險境,差點連累了幾位兄弟的性命,實在是……”
鐵錘擺擺手,讓獨狼坐下,道:“老狼,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家人也是我們的家人,難不成明知敵人要動手,我們還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刀斧之下?
莫說是我和小白龍在,就是其他兄弟在,也會拼了命這麼做的。再說回來,既然穿上了軍裝,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以後這個事就不要再謝來謝去了。咱們孤鷹的人,誰沒救過誰的命啊?要說到感謝,我被救的次數最多,我都得一個一個磕頭跪謝。”
說罷,鐵錘手指在桌子上擺了一個磕頭的姿勢。
眾人哈哈大笑。
猞猁兒道:“是啊老狼,我們幾個中,有家人的兄弟不多了,我們還羨慕你呢。
要是我家人落在敵軍手裡,我拼了命也要將他們救回。實在救不出,跟他們死在一起也行!”
秀才眼眶一紅,拿起胡琴,走到鷹堡垛口,倚在垛牆上,吱吱呀呀拉起來。口中也不知是哼還是唱: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
夜半無人時,白復偷偷問起秀才的情況。
鐵錘正靠在垛草堆上,咬著草梗,嘆了口氣,道:“秀才本是進京趕考的舉子。
那年安祿山造反,燕軍攻入洛陽,將秀才家和其岳父家,滿門屠戮殆盡。秀才的未婚妻不堪凌辱,用剪刀自盡了,就給秀才留了這把胡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