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著古董生意,又能出入麟德殿和皇室大盈庫,不妨從這些青銅器入手,看能否從中導引出真氣,繼續滋養巽坎兩鼎真氣。
你身上的真氣乃是九鼎源頭,真傳法脈。這些青銅器內絲絲縷縷的氣息,就如同江河湖海。千流萬川,殊途同歸,最終都會匯入大海。
除卻九鼎真氣,正如我此前囑咐,道不能明言,卻可轉化。青銅器上的銘文,底部的圖案,青銅編鐘奏出的樂音,或多或少都能傳達出大禹九鼎的奧秘。”
白復聞之,腦中花火一閃:“是啊,當日曲江賞花踏青,滎陽鄭氏樂班的殷商青銅編鐘就讓自己心生感應。
當時,自己也動過用商周青銅器助力修煉的念頭。後來一忙,竟然將此事忘了。這次回長安,必須儘快重啟。”
顏真卿繼續道:“商周時代通行的文字是大篆,除青銅器身的鐘鼎文外,龜甲、獸骨上的甲骨文,石鼓上的石鼓文大部分也是用這種文字書寫。
甲骨文,徐太傅已經教你了,我就不累述了。
我建議這次回長安,你可去鳳翔郡看看陳倉石鼓。陳倉石鼓共有十件,每件高二尺,寬一尺多,重愈千斤。
陳倉石鼓乃是先秦石鼓,上面刻有最早的石刻篆字,被譽為‘篆書之祖’,是始皇帝一統六國前秦國使用的大篆。
陳倉石鼓文上承秦公簋銘文,下接李斯小篆,是大篆向小篆衍變期的過渡性字型,結體促長伸短,字形方正豐厚,筆觸圓融渾勁,風骨嶙峋又俊逸風致,透露出秦滅六國前,老秦人強悍雄渾的力量感。”
白復聞之,道:“大人,按照我對周王室典藏史所刻殘碑的考據,楔形文字乃是我們所知的最遠古文字——‘神書體’,這種神書體是獻給神靈的文字。
不知比這石鼓文如何?”
說罷,白復找來紙筆,將隱太子府邸和弘文館內兩塊殘碑上的楔形文字寫給顏真卿。
顏真卿也是頗為好奇,但看完白復所書文字後,連連搖頭,道:“
這些楔形文字年代肯定早於陳倉石鼓文。但是不是最遠古文字,我不敢說。
據我所知,大禹在治水成功後,為歌頌自己的功績,用奇特的古篆文,在天然峭壁上刻下一組文字。這組文字被譽為天書,也是獻給昊天諸神的文字。
這些文字,無人認得,成為後世歷代書法宗師畢生不解之謎。這些文字我見過拓片,形如蝌蚪,跟你所寫的楔形文字完全不同。”
白復聽罷,欣喜若狂,趕忙問這些古篆文的下落。
顏真卿回憶道:“大禹鐫刻的這塊石頭,被稱作《禹王碑》。人們發現它,是在南嶽衡山七十二峰之岣嶁峰左側的蒼紫色石壁上,因此也被稱作《岣嶁碑》。這應該是我們所知最古老的摩崖石刻,文字分九行,共七十七個字。”
白復趕忙記下,下定決心,日後要登衡山岣嶁峰,尋找《禹王碑》。
……
蒲州城外,斷壁殘垣,千里沃野,荒無人煙。
正如杜甫《北征》詩云:“靡靡逾阡陌,人煙眇蕭瑟”、“夜深經戰場,寒月照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