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復默然不語。
來人開啟自己帶來的食盒,從裡面取出一把玉壺和兩個酒盅,倒了一杯遞給白復:“嚐嚐我的酒?”
白復一飲而盡,道:“好酒!崑崙殤?”
來人讚道:“識貨!不過能嚐出崑崙殤的人,怎麼喝得下去燒刀子?”
白複道:“崑崙殤不可能天天有,燒刀子哪兒都有。”
來人道:“不問我是誰,就一飲而盡,不怕酒裡有毒?”
白復淡淡道:“正事還沒談,如果要下毒,估計也是下一杯。”
那人撫掌大笑,道:“不愧是徐太傅的關門弟子,一脈相承的膽氣和傲氣!”
白復聽到徐太傅三個字,這才轉過身來。
來人年屆古稀,儀態威重,花白鬚髯,雙目三角有稜,法令紋深陷,笑中帶刀,一看就是手握重權、生殺予奪之人。
來人滿臉笑意,自報家門:“老夫李林甫,跟你也算有些淵源。”
白復一驚,右手不由自主按向劍柄。
李林甫一笑,擺擺手,道:“老夫不會武功。白少俠稍安勿躁。”
白復臉上羞臊,心道:“不愧是宰輔,手無寸鐵,卻氣勢逼人。跟這個老江湖比,我還是太嫩了。
不過,他不請自來,找我作甚?”
李林甫彷彿洞察了白復的心思,笑道:“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樁買賣。如果能談成,咱們就是盟友了。”
白復冷哼一聲,不予置評。
李林甫不急不躁,給自己和白復分別倒上一杯。跟白復碰杯後,李林甫一飲而盡,蒼白的臉上泛起血色。
李林甫笑道:“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說到底,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深仇大恨,區區矛盾完全可以化解。”x :/
白複眼神如電,掃向李林甫。
李林甫雙手一攤,笑道:“不是嗎?
第一,我兒木生冒犯的不過是永王李璘的媳婦兒;
第二,我雖剝奪了你虎賁武舉的資格,但虎賁軍說到底,不過是皇家的儀仗、陛下的粉飾而已,還不如你跟太傅在弘文館讀書來的實惠。
從這個角度來說,你還應該感謝老夫。”
白復正要發怒,細細一想,李林甫話雖然說的刻薄,但也是實情。話糙理不糙。
白復淡淡一笑,把玩著掌中酒杯,道:“您是堂堂宰輔,在下不過區區一介布衣,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