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休臨近,白復又學了兩道新菜,準備等楊亦蟬回來時,給楊亦蟬改善伙食。同時,把慶王家宴的花絮講給楊亦蟬聽。
好不容易盼到旬休,楊亦蟬找人帶話給白復,說自己春獵回來,身體比較疲倦,想趁旬休在營地內好好休息,這次就不回來了。楊亦蟬讓人捎給白復一些麂子、獐子等野味。
白復拿出一半野味送給黃震,給巴蜀會館的兄弟們改善改善伙食。另外一半,讓黃震做成風乾的肉乾,準備下次拿給楊亦蟬。
白復對黃震道:“震哥兒,你知道我在宴會上見到誰了嗎?我見到咱們的老鄉翰林供奉李白了!此人眸子炯然,哆如餓虎,或時束帶,風流醞籍,白衣飄飄,風度翩翩。更難得是,此人才華橫溢,繡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難怪人都稱他‘謫仙人’。”
黃震一笑,一邊切著滷味一邊道:“說起李白,他和咱們川幫也有一段淵源。”
白復大奇,催促黃震說來聽聽。
李白幼年長在四川江油青蓮。少年李白在這裡讀書學劍,並喜歡道術,受道家思想影響很深,像《訪戴天山道士不遇》:“犬吠水聲中,桃花帶露濃。樹深時見鹿,溪午不聞鍾。野竹分青靄,飛泉掛碧峰。無人知所去,愁倚兩三松。”正是李白當時行蹤的寫照。
其實,學道後來成為李白求取功名受挫時最好的安慰劑。當“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時,他就會躲進“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的道家夢境中,得到真正的沉酣和寬慰。
李白繼續悶頭讀書,到了二十四歲時,李白也打過架,殺過人,這些他也是不避諱的,像後來他寫給陸調的詩,回憶當年“我昔鬥雞徒,連延五陵豪。邀遮相組織,呵嚇來煎熬。君開萬叢人,鞍馬皆辟易。告急清憲臺,脫餘北門厄”的事情,確實是打架鬥毆的經歷。據李白的“粉絲”魏萬講,他曾經“手刃數人”,
在川幫的庇護下,李白沒有被追殺。躲出巴蜀。
他決定出川去遊歷一番,長長見識,求取功名。“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這一首詩,就是一幅絕好的少年李白出蜀圖,當時的李白乘舟順流而下,心情還是挺激動的。
白復好奇,道:“既然想謀求功名,以李白曠世才華,為何不參加科舉,求個功名?”
黃震道:“參加科舉,要有真實詳細的“家狀”,寫清楚應試者的籍貫,祖宗三代都是什麼人之類。李白身世曖昧難明,拿不出證明身份的“檔案材料”來。”
白復更奇怪了,道:“這有何難?”
黃震道:“我聽川幫的人說,關於李白的身世,除了他自己的敘述外,最原始、最權威的記載大概就是其族叔、宣州當塗縣令李陽冰的《草堂集序》中的記載,這其中的敘述,同樣是充滿了神秘的懸疑色彩:
李白,字太白,隴西成紀人,涼武昭王暠九世孫。蟬聯圭組,世為顯著。中葉非罪,謫居條支,易姓為名,然自窮蟬至舜,七世為庶,累世不大曜,亦可嘆焉。神龍之始,逃歸於蜀,復指李樹而生伯陽。驚姜之夕,長庚入夢,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
細讀這一段話,會發現其中似乎在用曲筆隱藏著驚人的秘密。所謂“涼武昭王暠”,是指十六國時期西涼的建立者李暠,李唐皇族也是奉他為祖先的,這裡的意思是說,李白無疑和李唐皇室是一家人。
這裡點明瞭是“隋末多難”,但是正所謂:“一句謊話,要十句謊話來圓”,既然是隋朝時避難,那李淵一建立大唐,豈不完全可以風風光光地返回中原了?為什麼一直到武則天的“神龍初”,才敢潛回廣漢(四川)?李白父親一直化名為“客”,不敢以本來的姓名示人,他在躲避什麼?這一切,都說明那句“隋末多難”是謊話。
我非常懷疑,李白就是唐朝開國初期“玄武門之變”中被殺的太子李建成或齊王李元吉的後代,正是因為他是這種身份,才會在初唐時期一直東躲西藏,到了武則天篡唐為周後,方覺得舒了一口氣,膽敢悄悄地回到中土來了
當然,既然李白當時就不敢表明身份,那麼經過了上千年,我們更加無法拿出鐵的證據,來驗證他的真實身份。不管怎麼說,李白這種神秘兮兮的身份,對他的仕途是沒有什麼大的幫助的,相反,還給他參加科舉造成一些麻煩。
白復見笑道:“李白家資富饒,豪健恃才,性格豪放,倜儻不羈,發言立意,自比王侯。頤指儕類,人多嫉之。一生仕途不得意,皆吃虧於性格。而這種性格,卻成就了他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