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緩緩坐下,沉吟良久。隨即起身,深施一禮,道:“請先生教我!”
……
李瑁踉踉蹌蹌回到府中,心亂如麻,把自己獨自關在書齋之中。
父皇今天說了些什麼,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接到聖旨後,李瑁趕忙隨宦官入宮。快步行走在宮中連廊,忽聽一聲熟悉的箏鳴。李瑁不由抬頭,只見一隻鮮豔的鳳凰紙鳶,乘風為戲,翩翩翱翔。一陣東風吹過,鳳凰仰頭,聲如箏鳴。
李瑁身子一震,如被點中穴道,一動不動停在原地,含淚凝望。
……
那一日陽光明媚,她裸著足踝,牽著紙鳶之線,奔跑在草坪。
“殿下,你看,它多象一隻真的孔雀啊!要是紙鳶能鳴叫,就更像了!”
就為了這一句,他重金禮聘御用工匠,七天七夜,研發成功。工匠在鳶首以竹為笛,鳶身嵌琴絃。紙鳶一飛沖天,憑風入竹,臨風振弦,聲如牧笛、箏鳴。
紙鳶放飛那天,她也如一隻五彩斑斕的孔雀,在草坪上歡快地跳著胡旋舞。
“愛妃,你給它起個名字吧?”李瑁深情款款。
“嗯,起個什麼名兒好呢?以前的紙鳶都是不能發出聲音的,全天下只有這隻紙鳶在風中能發出古箏的聲音。殿下,就叫它‘風箏’好不好?”她笑靨如花。
“好,就叫它‘風箏’!”
“風箏、風箏,你有名字了,你自由的飛吧,飛向你屬於的天空!”當風箏升入高空,她用牙齒咬斷銀線,依偎在李瑁的胸前。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相擁,看著這隻風箏越飛越高,飛入天際,飛入雲霄……
“是她,放風箏的一定是她!”李瑁望著風箏,淚流滿面。
……
慶王李琮偷偷從密匣內取出銅鏡,細細打量著自己這張臉,俊朗儒雅中帶點滄桑,不怒自威。這是一張一代明君的臉,配得上君臨天下,四夷朝賀,百官跪伏,萬民敬仰。
而另一半臉,眼球外翻,突出眼眶。臉上三道疤痕猶在,如同用鐵犁翻開肌膚,猩紅血肉乍現。猙獰、血腥,要是在夜晚出現,猶如山魈出沒,夜叉臨世。
……
李隆基剷除姑母太平公主後,天下再無敵手。那一年,李隆基正在籌備登基大典。王皇后無嫡子,李琮作為長子,本應被立為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