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來人正是鄭國的皇帝鄭贏,他大笑了兩聲,然後毫不避諱君臣之別,直接拉起蕭衍兵的手,將他帶到涼亭中坐下,“只要二哥還老當益壯,那朕就放心了。”
鄭贏坐下之後,二話不說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二哥被我雪藏了這麼多年,朕這一杯,以茶代酒,且向二哥賠罪了。”
“陛下言重了。”
蕭衍兵聽鄭贏這麼說,連忙伸手想要去阻攔鄭贏,但鄭贏的動作很堅決,很明顯不是做個樣子,蕭衍兵不用力根本攔不下,但用力的他又擔心傷到鄭贏,因此只能看著鄭贏將這杯代表賠罪的茶給喝了下去。
“陛下這是何必呢?”
蕭衍兵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別人不知陛下的用意,難道我蕭衍兵也能不知嗎?”
自從他們兄弟當年重創了莫從意,將他打回京城做皇帝,鄭贏就把蕭衍兵從邊境撤了回來。
很多人都說,這是皇帝鄭贏無能,嫉賢妒能,害怕蕭衍兵會趁機做大,擁兵自重,這才會把蕭二將軍給從邊關撤回來的。
而身為皇帝的鄭贏,在得知這個流言之後,非但沒有派人制止,反而是讓人推波助瀾,搞得這個訊息傳的其餘幾國都心知肚明,為此鄭贏這個皇帝可謂是顏面盡失,在幾國之內都落下一個無能皇帝的名聲。
只是身為這件事的核心人物蕭衍兵卻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當年自己之所以從邊境回來,一方面是因為兩個盟友,衛國跟魯國擔心自己謀取他們的軍隊,對鄭國國主鄭贏進行了施壓,強行讓國主把自己調回去。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莫從意不在邊境了,只剩下唐叔虞一人,邊關的自然也就沒有威脅了。
至於繼續進攻,主動防守的唐叔虞可不是好惹的,真要繼續打下去,說不定會有多少損失呢,更何況當年鄭國勢弱,就算能打下來,也只是便宜衛國和魯國,根本沒什麼必要。
如此一來,自己留在邊關也就沒什麼用了,所以衛國跟魯國一施壓,鄭贏就立刻順勢將自己給召了回來,跟嫉賢妒能根本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只不過當時鄭贏覺得能跟莫從意打個平手的自己鋒芒太盛了,為了不引起衛國跟魯國的敵意,他不惜自汙,營造出了一種君臣不和的局面,這才打消兩國對自己的關注,讓自己有了這十幾年的清閒時間。
因此他覺得鄭贏已經犧牲夠大了,此時還給自己賠罪,這讓他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而鄭贏在十分豪邁的將茶一飲而盡之後,看著蕭衍兵神色,他搖了搖頭,略帶歉意的說道:“雖然有一些客觀的原因,但結果還是二哥你被朕雪藏了十幾年。”
“說起來還是朕能力不足,不然的話,若是我鄭國國力足夠,二哥你何須如此。”
“以你的能力,橫掃天下都綽綽有餘。”
“陛下太過自謙了。”
蕭衍兵神色十分鄭重的開口說道:“我鄭國實力弱小,實在是因為先帝留下來的問題太多了。”
“自陛下登基一來,內掃國賊,外拒大周,輕役薄賦,善待百姓,這些舉動,無不讓我大鄭的國力蒸蒸日上,臣認為,說陛下是高祖皇帝以後,最為英明的君主,絲毫都不為過。”
“哈哈,二哥過譽了。”
鄭贏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對於蕭衍兵的話卻十分受用,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容易迷失在別人吹捧中的君主,因此在笑過以後,他開口說道:“其實朕最大的優點,就是活的久。”
“周國的莫從意,雄才大略,不管是統兵還是治國,都是絕頂的天才,朕自認不是庸主,但跟他比,朕遠遠不及。”
“只不過,他死了,死在了朕的前面。”
說完這些,鄭贏又繼續說道:“衛國的老國主衛霍,知人善用,勇於納諫,而且又有近六代英主留下來的基業,朕不管從哪個方面跟他比,都難以超越他。”
“但他也死了,而且死的比莫從意還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