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遠縣發生的事,並不是個例。
在王守斬殺了撫遠縣原縣令王守的時候,其餘十幾個縣的縣令以及一些縣中的實權人物,也在同一時刻被御直軍的人斬殺,換上了新的官員,一時間整個南郡附近的縣城,官場發生了重大的變動。
而發生了這些事之後,還沒等那些世家反應過來,羽林軍計程車兵便帶著專業的人員,開始在南郡丈量土地。
丈量土地是一個浩大而又繁瑣的工程,因此石之培也沒有打算一下子就把土地給清量完,他只是讓羽林軍計程車卒,帶著一些掌管地籍的小吏,直奔那些被時間藏起來的隱田而去。
這些隱田,有一部分是世家開墾或者是世家從開墾田地的人手中或買或強取豪奪而來的。
按照大周的律例,這種新開墾的田地,需要納入朝廷的地籍,在前些年可以免稅,但過了一定時間就需要繳稅了。
但那些世家去而透過關係,將這些田地少報或者瞞報,比如說開墾了一百畝,他就說開墾了十畝,五畝,一畝,甚至乾脆就連一畝都不說,乾脆不上報。
這麼長年累月下來,掌握在世家手中隱田的數量,可想而知。
而這個結果,直接就導致了大周的人口一直飆升,可用耕地卻一直不變,甚至在一直減少,這樣下來,以農業為本的大周,所收上來的稅收,自然就養活不了這麼多的人口了。
而養活不了這麼多人口之後,那些多餘的人口,要麼被餓死,要麼就是揭竿而起,開啟下一個王朝。
這種事情好像是宿命一樣,在封建王朝,似乎每個朝代都脫離不了這種輪迴。
現在石之培要做的,就是清查出來那些隱田,讓他們由世家的私產,重新變成登記在冊的國有資產。
但他的這種行為,就是在挖世家的命根子,那些世家自然不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
在一片耕地的地頭,羽林軍的姜然帶著十幾個士卒以及七八個小吏,正對著這片沒有被登基在官府地籍之上的土地比比劃劃。
而他們這種行徑,沒過多久就傳到這片土地的主人耳朵裡。
這片耕地的主人叫袁興,是袁家支脈的一份子,不過這片田地說是他的,實際上的擁有權還是在袁家的掌控之中,這片地,還是袁家的地。
袁興只是擁有這片田地的耕種權而已,若是袁家主家對袁興不滿意了,他們可以隨時收走這些耕地,而在袁家內部,這種只能田地還有很多,那些支脈的袁家子弟,大多都是隻有耕種權而已。
而想要真正擁有這片田地,要麼是對袁家做出了什麼重大的貢獻,要麼是在袁家擁有了一定的地位,因此這些年來,僅僅是憑藉著這些土地,袁家就牢牢掌控住了袁家支脈所有的人。
作為這片田地如今的實際耕種者,在聽到官府居然有人在丈量自己的土地,整個人頓時有些憤怒和恐懼。
他怒的是居然有人敢捋袁家的虎鬚,來跑太歲頭上動土。
而驚的則是主脈對於這些耕地無比看重,這些耕地若是在自己手中被官府登記入冊,那自己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想到這裡,袁興根本就來不及思考,直接喊上幾十個族人,又帶了上百的家丁,浩浩蕩蕩的就朝著自己的地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