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藥可是怎麼也灌不下去,鄭公子他不肯張嘴呀。”泫然欲泣的小臉,可憐巴巴望著公孫灝。
想要發怒,可瞧瞧小童那泡含在眼裡的淚,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去吧,把老夫的長流銀匜拿來。”
“好嘞,煩請城主先拿著。”小童應得脆生,將藥碗朝木槿手裡一塞轉身奔出逸雲居。
“公孫老…神醫。”木槿頓了頓,偷眼觀察公孫灝,見後者毫不在意他的話,又繼續說道。“什麼是長流銀匜?可是什麼神丹妙藥?”
公孫灝轉身抬手衝著木槿腦門一個爆慄。“你小子,有事求我說話就是別樣的動聽。現在這鄭小子可比蔣丫頭危險。這要是牽機毒壓制不住,今晚你城主府能有幾個活口!”
一聽到牽機毒,木槿掛笑得臉終於是繃不住了。
沉默片刻,深深地望著床榻說的鄭琛煜,半晌,語氣冷凝。“到什麼程度了?還有救嗎?”
“我也不知道。”公孫灝伸手揉了揉眉心,臉上難得瞧見一絲疲態。
“如果用長流銀匜能灌進藥去,那問題還不算太過嚴重,我還有能把他救回來的把握。可是如果…”
“沒有如果!”木槿冷冷開口,旋即盯著公孫灝,語調堅定。“沒有如果。他會好起來的。”
木槿看著手中漸涼的藥碗,低著頭說著自己的困惑。“這些年,雖然我不在皇都,可我知道鄭家老爺子為這毒沒少廢心思,各種好藥各種名醫。可我就想不明白,這都快十年了,為什麼現在這毒突然間又抑制不住了?!”
燭光下,八根細如牛毫的金針熠熠生輝,十五根同樣大小的短針光華內斂。
鄭琛煜結實的胸膛之上密密麻麻的扎著長長短短的針。
只是短短一刻鐘,木槿發現公孫灝好似虛脫了一般,精心修剪的鬍子,因為汗水粘糊成了一團亂糟的稻草。
“我用針護著他的心脈,等會藥涼了就重新煎過,一定要讓他喝下去!”
公孫灝說完,搖擺著身體慢慢朝外挪去。
“後院還有罈子十五年杜康。”
“老夫不要!啊不!晚點讓人送我院裡。”提拔的身影今夜顯得格外佝僂。
“先生,長流銀匜來了。”小童的聲音遠遠順著風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