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白淨的面盤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絲毫不為周遭的眼神和話語所影響。
帳篷外,突起的寒風越刮越烈,吹得帳篷東倒西歪,剛冒出點頭的太陽也被吹得偃旗息鼓。
猛獸團裡的野獸們發出各自的鳴叫,氣氛一時間詭異到了極點。
鄭琛煜點點頭,表示對青年提議的興趣。
後者繼而笑容越發燦爛,開口道。“我知道李家最近丟了位公子,做為北聯城最大的商賈鉅富之一,這個獨子明顯就很重要 ,你說對不對,大人?”
鄭琛煜不答,表情淡漠。
青年見狀也不惱,面帶微笑繼續說。“我呢,很不湊巧。知道他的線索,但是呢,我也不能就這麼告訴大家,這不是顯得李小公子沒那麼金貴了啊。”
蔣小花一時間驚歎於青年的無恥和淡定,胸口一團火氣,燒得五臟六腑有些疼。
一旁木槿騰得站起來,“有屁就放,不要不陰不陽的。看得老子現在就想弄死你。”
青年很滿意木槿的表現,笑容更盛。“城主大人,此言差矣。小人沒所謂的,賤命一條,自知道沒法和李小公子相提並論,如何取捨,城主大人自行決斷即可。”
木槿氣的牙根發癢,時至隆冬,雖未大雪封山,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獨自在外,怕也是凶多吉少。可就讓兇犯這麼跑了,顯然所有人都沒法同意。
“先說說你的條件。”開口的是鄭琛煜。他甚至沒有抬頭看上青年一眼。
青年嘿嘿一笑,顯得滿意極了。“我也不是什麼貪得無厭之輩,我就想要份戶籍證明,地址由我寫。我告訴大人李小公子所在,大人送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好?”
蔣小花心裡翻江倒海,鄭琛煜這要是都答應了,自己大概會立馬衝上去撓花他的臉,好像有那麼個大病似的。
鄭琛煜顯得很認真,邊聽邊點頭。青年講完之後,甚至還站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
隨即示意木槿。“把人綁了帶回去,別弄死了。好像有個大病,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留下一帳篷錯愕的人還有張口怒罵的青年離去。
蔣小花追著他出去,才發現他並未走遠,而是繞著猛獸團的帳篷開始轉圈。
呼嘯的寒風吹得滿頭黑髮在空中紛亂狂舞。寒氣如刀,臉頰麻木的生疼。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開始圍著帳篷轉圈。因為找到真兇,南郊已經開始戒嚴,各種流言蜚語在百姓之中傳播。眼下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他兩在這繞了四五圈並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蔣小花瞧著鄭琛煜挺拔的背影,覺得莫名有些尷尬,於是快行了兩步並肩而立,開口說道“你在這繞半天了,想明白了嗎?”
搖搖頭。
“我基本上能想明白這個案子的一些內容。黑影負責趁夜色和倒夜香作掩護偷運孩子出城,即便是城中戒嚴,城門的官差幾乎也不會去檢視夜香桶。我猜李三是負責拍花子的,所以那晚黑影被擒,瞧見李三才會忽然那麼激動。我現在想不明白的是孩子能藏在哪裡?那個地方一定要大,不然他沒辦法順帶飼養犬類,要安靜,不然孩子鬧得太兇,周遭鄰里街坊就先知道了。我原以為藏在南巷老宅子裡,可是剛剛那兩隊衙役什麼都沒有搜到。”
蔣小花頓住腳步,不再跟著鄭琛煜。她抬頭瞧了瞧天空,原本清朗的天空已然不復存在,僅僅出現片刻的太陽也變得好像幻覺一般。四周寒風呼嘯發出獵獵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