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已至,雖未下雪,可已然天氣寒涼。
木槿身邊擺著大大小小的酒罈。“這是女兒紅,這是梨花白,這是葡萄釀,這是仙人醉...”
拍去身上的塵土,不滿地嘟囔一句。“我說怎麼找不到,到處亂埋。”
身上的薄汗經風一吹,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
看著滿地琳琅滿目的酒罈子,公孫灝老眼爍爍放光。愉悅的笑聲響徹滿園。“你這小子,居然還有這麼多佳釀,也不知道叫老夫來品嚐品嚐。”
伸手一攬,大袖將酒罈罩個嚴實。“你還好意思喝,阿煜那點小問題都搞不定,你還好意思喝我酒。”
公孫灝清了清嗓子,面子有些掛不住,但也無可奈何,畢竟木槿說的是事實。“他那屬於心病,你沒聽人家說,心病還要心藥醫。老夫只能治治他的傷。”
話已至此,兩人都沉默下來。
公孫灝第一次見鄭琛煜是老友親自登門求助。可惜兩個孫子,最後只剩下一個。另一個千機之毒,深入血脈,大羅金仙也難有回天之力。
而當時鄭琛煜身上可以說無處完好,一身黑衣讓鮮血浸染得隱隱發紅。換了六七個浴桶的水,人才算洗得乾淨些。之後就是漫長的昏迷。
“我就很好奇,這次你怎麼把他弄回來,那小子武功可比你強多了。”一手拘袖,一手舀酒,公孫灝小口輕抿,依靠著冷硬的石柱閉眼回味。
半晌,木槿不應不答。公孫灝探頭眯眼打量,見他閉口不言,若有所思。問答。“該不會是因為蔣姑娘吧?”
木槿臉色微變,大約是起身過於猛烈,有些頭暈目眩。“醉了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搖搖擺擺離開,獨留公孫灝似笑非笑,一人自斟自飲。
正門外,蔣小花被人群團團圍住。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醜或俊,或貧或更貧的一群老男人。
蔣小花只覺得耳邊嗡嗡聲此起彼伏,血氣翻湧得節節高升。
胸中一把怒火恨不得把木槿連人帶骨頭都燒個精光。
這就是他替自己尋得奇形怪狀的爹……們?
衙役們拉扯著人群,又不敢動武,生怕一不小心傷著蔣小花,城主怪罪下來擔待不起。
一時間縮手束腳,蔣小花瞧著人群沒有饒過自己的意思。雙手捂耳,閉眼大喊一聲。“閉嘴!”
人群像潑了冷水的熱湯,瞬間就消停了。
“我今日還有急事,先走一步。明日,來尋女的請帶上信物。我親自來驗。”
趁大家還在思考,蔣小花拔腿就跑。突破重圍,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