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府裡的婢女,蔣小花又開始不住地好奇。“我聽小秋她們說,不是有人牙行嗎?為什麼不去那兒選人哪?”
面色有些尷尬,木槿倒沒再說話。反倒是鄭琛煜開始解釋。
“人牙行的人,多半是犯了大罪的官眷,或者是身世清白的窮苦人家的孩子。來源簡單,官面上卡的很死。”
揶揄地瞧了眼,低頭喝酒的木槿補充道。“而且官面抽成很高。很多年輕的女子會被青樓選走,不少因為受不了,未出牙行就選擇自盡。而且,只要經過牙行,那就是賤籍。世世代代都是。”
這就是現實,一步登天也能一步墜入深淵。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料不到世事無常,誰也逃不開的世事無常。
蔣小花知道木槿不言不語的原因。雖說城主府裡婢女眾多,但看得出來她們過得都還算不錯,並未受到苛待。
“這事吧,只能說時勢所迫,總不能養不起孩子就讓他們餓死吧,送去牙行雖說不是個好的選擇,但至少有條活路。”
蔣小花抬手給木槿斟了杯酒,低聲安慰。
木槿還是不語,春意盎然的桃花眼也不見得柔潤得溫情。
當年如果不是她的拼死相護,自己是不是真的會被那老妖婆送去做了孌童。
長舒一口氣,心裡好似缺了一塊,她最後也沒看見自己的肆意瀟灑,也沒看見親手埋進土裡的仇人。
如今整個木府,靠著他木槿留有一絲榮光,可她怎麼也看不見了。
蔣小花察覺木槿氣息越發陰沉,猶如冬夜寒風中樹梢的最後一片枯葉,孤獨無依,可依舊不肯墜入泥土中。
廂房內的悲春傷秋被門外喧譁吵鬧的哭喊攪得稀碎。
婦人急切絕望的哭喊混合小廝的責罵還有廂房客人憤怒的斥責,一路奔襲而來。
一時間三人面面相覷。
悄寂無聲。
厚重的大門被一把推開。
蔣小花甚至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
只聞一句。“求城主救救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