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長長的馬隊踏雪無音,在雪地中漸行漸遠,留下了一地凌亂。
這是無論如何也掩不去的蹤跡,只是在北境,極少會有人會在意這些,素來以硬碰硬。
白雪的反光映著,寧不器裹著黑色的大氅,騎著一匹黑馬,身側跟著阿離。
安虎揹著斬馬刀,騎著一匹最是粗壯的馬,一路朝著落神澗行去。
且莫塵腰間掛著長刀,目光落在寧不器的身上,如刀鋒一般。
寧不器扭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且莫塵,馬爾翰現在就在那個方向,你可以走了,為我拖延兩天時間,如若不成,不能少於一天。
之後你們就可以撤回落神澗了,我們在落神澗決一死戰,現在就在這裡分別吧,這場大雪雖然讓我們的行動變得艱難了,但對於馬爾翰的重騎兵影響更大。”
“為什麼是我去騷擾馬爾翰?他是草原上的猛將,又帶了五萬騎,我這五千人打不過他。”且莫塵咬著牙。
寧不器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道:“想必卓依狼主也和你說過了吧?你的騎兵速度遠在馬爾翰之上。
草原上速度最快的騎兵絕不會僅僅只是一個名頭,所以騷擾的任務交給你最合適不過,你若是不服氣,那這場仗就不必打了!”
且莫塵緊緊盯著寧不器,用力握著腰間的長刀,沉聲道:“你能保證我們一定會贏?”
“任何的戰爭都不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現在我們天時與地利有了,就差了人和。
若是你不配合,我們有五成的機率會失敗,不僅你會死,我也會死,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認真做事。”
寧不器盯著他,眼角的餘光落在身邊的十一人身上。
這十一人都穿著金色的戰甲,頭上的頭飾是狼頭形狀,這就是卓依的金狼衛,對她忠心耿耿,每個人都戴著面具。
領頭的一人身形高大,握著手中的刀,沉聲道:“且莫塵,狼主的命令你也不聽了?”
“希望你真能讓我們贏,若是你輸了,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且莫塵喝了一身,拔出手中的長刀,隨手一揮:“風谷部的戰士們,隨我去!我們隨風而去,乘風而歸,揮手中的刀,喝敵人的血,死戰!”
“揮手中的刀,喝敵人的血,風谷!風谷!風起之谷!必勝!”
無數的戰士拔出手中的刀,回應著且莫塵的聲音,帶著草原的蒼茫,縱馬而去。
戰馬長嘶,點燃血性,這就是草原,骨血之中帶著亙古長存的蒼茫。
寧不器看著長長的隊伍離開,有如黑色的洪流一般遠去,速度快到了極點,目光眯了眯。
北境的戰士強大熱血,單單從風谷部就能看出幾分,這還不是北境最強的部落,所以中原與北境之間,就差在了這種血氣之上,只不過中原人長於戰陣,這一點就是北境所不能及的。
金狼衛的首領沉聲道:“寧不器殿下,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我們兵分兩路,格魯,你將千人分五百人出去,帶著獨輪車,去天啟山下裝滿一百車我要的東西,我把所有的細節都寫在這張紙上了,非常容易找到,不得有誤。
餘下來的人跟我去落神澗,要想擊敗馬爾翰,我們一定要入澗佈置一番,這是這一次最重要一環。”
寧不器依舊平靜,一如他平時的樣子,總有幾分飛揚的自信。
金狼衛沉聲道:“五百人怎麼能攻進落神澗?”
“我是唐國的二皇子,落神澗總是唐國的土地,我想進去,他們不會阻攔,那裡的守將是張是非,我外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