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溫兆笛施展輕功,心急火燎地往望月山莊奔去,一路上,暗暗求觀音菩薩,保佑那個老混蛋還沒有出門。
一路上,溫兆笛施展自己的輕功,搞得滿身是汗,兩件衣衫從內到外都溼透了。
他突然站住,心想,與其前往山莊還不如直接去衙門,也許會堵住白未名。可又一轉念,此時趕到衙門,肯定來不及了,還不如拋妻離子逃走。但是,逃的後果也許更不樂觀。白未名說了,他閒著無聊,極想玩玩追殺人的遊戲,以消除寂寞。
他站在道上,舉棋不定,舉步難下。
這一刻,他徹底的明白了自己:他既沒有智慧,又不能決斷,遇事前怕狼後怕虎,在他的眼裡,條條道路都有蛇,還是很大一堆一堆的蛇。進入刺客這個圈子純粹誤入歧途。當時,如果不是貪財好色,揮霍無度,也許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字畫商。
可是,這時後悔好象已經晚了。
怪就怪自己從來沒遇到過像白未名這樣的棘手事情,相反,他每一次的事情都辦得很漂亮,官府雖然懷疑是他,卻無跡可尋,所以漸漸表現出從容和放肆,簡直不把官府放在眼裡。
可是這會兒回想起來,才覺得,以前之所以順利,只是因為被殺的傢伙雖然重要,卻沒有多高明的武功,不少人根本不懂武功。
現在他也在後悔,若是自己現在是統領階,才進入刺客這個圈子該多好啊,只會殺人,絕不會被人殺。可再一想,這自己的能力遠遠不足啊!
就在輾轉猶疑之際,一乘小轎由遠及近,轎身和轎槓之間的摩擦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溫兆笛被這聲音一驚,猛然省悟過來,他此時正在生死交關的節口,居然還有閒心站在道上冥想。
抬頭看去,那轎子甚是眼熟,溫兆笛大喜,疾奔過去,一邊高聲叫道:“老先生,我來啦。”
大概是小轎裡的人吩咐,轎歇下來。
前面那轎伕壓低轎槓,開啟轎簾,白未名輕咳一聲,從轎內走出。
“你這是做好決定了?”白未名眯著眼睛問道。
溫兆笛已奔近,他經過剛才那番百囀千回的自責和自省,又經過自己對自己毫不留情的嚇唬,彷彿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又或是達到一種柳暗花明的境界,見到來者果然是白未名,便如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的一樣,差點兒流出淚來,說話時都有一些哽咽。
溫兆笛道:“是,我想明白了,一定按你的吩咐辦事。”
白未名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木然說道:“好,可是你見了我用不著這麼激動,我又不是你親爹。你耽誤了我去酒樓做生意,這帳該怎麼算呢?”
“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