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你別發瘋了！你快給我住手！聽到沒有！”莫施施神色複雜地瞪著他，如果不是看在他虛弱蒼白的份上，她絕對會一巴掌揮過去。
他憑什麼以為她會心疼？她又以什麼理由去心疼？！
如果可以，她當真想轉身就走，丟下這個不將自己性命放在眼裡的男人，任由他自生自滅癲狂毀滅去。
但是不能，因為她做不到問心無愧，她始終是放不下。
“還要離開嗎？”夜離喘著氣，俊顏上虛汗淋漓，卻認真地端詳著她。
“我……”莫施施冷冷地瞪向他，看著他漸漸滲出血來的胸膛首，血色在陽光下發出詭異陰冷的光芒，心中一悸，鬼使神差地朝他吼叫：“不走了，我不走了！”
看到夜裡這個樣子，她就知道她躲不開的，要是她說“我要離開，我不是你愛的人！”那麼下一刻，不是他成了魔鬼，就是他去了黃泉。
她現在說的不走了，不代表以後，總之以後，她還可以找機會的。
“那……就……好……”夜離蒼白的笑容中閃過一絲滿意，他似乎硬撐著，直到這一刻，鬆懈下來後，他頓時栽倒在地。
“夜離！”莫施施急忙抱住他，火急火燎的大叫。
倒在她懷中的夜離臉上佈滿冷汗，嘴唇烏紫，全身像在冷水裡浸透過一樣，幾乎能抹下一層水來。莫施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即使他已經昏迷，但是渾身仍然不住地顫抖，抑制不住地顫抖。
剛才，他就在這種情況下，強撐著，逼她做出選擇！
莫施施生平沒有害怕的人，但是見到夜離，她知道她災了。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我恢復記憶，為什麼要我面對這樣的抉擇？”莫施施仰天長嘯。
南宮路見到這樣的莫施施也很心痛，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他也不確定。
他走到他們身邊，接過夜離，將他抱起來向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莫施施剛剛一陣氣血翻湧，幾乎一口鮮血翻湧而出。她咬緊牙關，才勉強將咽喉中的腥甜嚥下去，冷聲對南宮路道：“快想辦法去救他！我對這些不熟！現在全靠你了！”
南宮路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自己的心也一揪一揪的疼，他將夜離的身子放到了馬車上，對著後面的莫施施叫道：“時間緊迫，還不快上馬車！”
莫施施被他一吼，才回過神來，現在她只擔心夜離，若是他因為她而出事，她這輩子都會自責難過。
所以，莫施施二話不說跳上馬車，朝南宮路道：“還不快走！”
白龍馬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生命氣息羸弱，它暴躁地嘶吼，撒開四蹄，狂奔起來，那速度怕是可以趕上現代的蘭博基尼了。
馬車內，莫施施緊緊抱著夜離昏迷不醒逐漸僵硬的身子，心中實在是後悔萬分！
如果……如果她沒有打上那一拳，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夜離，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一顆淚，悄無聲息低下，滾落到夜離染血的面容上，在他臉上暈染出一條清晰的白痕，那樣的醒目。
也許，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夜離已經和她眼中的最重要的人——丈夫，重疊在了一起，只是她不敢相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