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用蛇佬腔怎麼說?”
“嘶嘶~”
“再見呢?”
“嘶~嘶”
“有什麼區別嗎?”
“你仔細聽聽,好好學,自己說著試試。”
“嘶~嘶嘶。”
“納爾?你為什麼罵我?”
“我說的難道不是‘你好’嗎?”
“好吧,我覺得我們還是下次有機會再學蛇佬腔吧,你覺得呢?”
“再同意不過了。”
寒冬的夜晚,納爾遜和湯姆從月明星稀的郊區走向愁雲籠罩的城市,似乎和來時沒有什麼不同,然而在他們腳下的管道里,正有一條黑色的大蛇在緩緩地追隨著。
與納爾遜一直認為的不同,納吉尼是一條蝰蛇,而非巨蟒,她喜愛絞死獵物進食的方式並非因為沒有毒牙,相反,她的毒性異常強烈,採用絞殺而非撲食只是因為她刻意地讓自己遠離蛇的習性——在她的靈魂深處仍舊以人類自居,然而悲哀的是,血咒從她的身體裡竊取的魔力已經積攢到最高,她的身體已經徹底變成了一條蛇,且無法逆轉。
……
“沒有關係的,納爾對變形術很拿手,他會幫你恢復正常的。”地下空洞的平臺上,湯姆撫著納吉尼趴在地上的大腦袋,柔和地說道,他少見的對這條蛇中的異類產生了認同感,“到時候你需要賠我一隻貓頭鷹。”
納爾遜看到納吉尼的巨大眼睛閉上了,蛇是沒有淚腺的,可他分明看到有一滴淚水從閉合的翳膜的間隙中擠出,順著面頰跌到地上,寂靜的空洞中迴盪著水滴滴落的聲音。
“她太孤獨了。”納爾遜如是想道,作為一個人類,她定然是不屑於像同類一樣用毒牙啃食獵物腐臭的屍體,想必她過慣了離群索居的生活,而作為一個人,她能看能聽卻不能言語,她的心中有無數聲音卻難以表達,一條孤獨遊蕩的蛇軀裡困著一個無法與外界交流的人,這太過殘忍了。在這種時候,一個掌握蛇佬腔的人類可能是她黑暗生命當中的唯一一道光了。
“我會想辦法的,即使我沒有辦法,鄧布利多一定也可以。”納爾遜也不由地伸出手放到納吉尼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蓋骨堅硬且稜角分明,但鱗片卻冰涼而光滑,“巫師有阿尼馬格斯,蛇變成人想來也不會很困難。”
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納吉尼睜開眼睛,整個蛇軀甚至都微微振顫了一下。
“你知道鄧布利多嗎?那你一定知道他在變形術上的造詣。”納爾遜樂觀地說道,“問題不大。”
湯姆一邊和納吉尼交流著,一邊為納爾遜講述著她的故事,看樣子那隻斑頭鵂鶹已經被拋到腦後了。
“嘶……”納爾遜倒吸一口涼氣,“自己被下了血咒,親近的人還是一個默然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