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遜一行人走出孤兒院,在倫敦髒亂的街道上穿行,跨過兩條街區,到達了一條比尋常的倫敦街道更加破敗的街道,這是西城郊區的一條無名街道,街邊沉默地佇立著兩排老舊的、制式的兩層洋房,這些房子和倫敦街頭隨處可見的風格大不相同,它們多有著高大陡峭的四坡頂,細長的門窗垂直排列成網格狀,有著濃郁的法式風格,倘若干淨整潔,這裡應該是一條生活起來令人身心愉悅的街區。
這條街上隨處可見面容邋遢的男子用法語交談,偶爾有疲憊的婦女神色匆匆地走過,當納爾遜三人從街角走來時,路邊的居民有人對納爾遜點頭致意,更多的人則在警惕地盯著鄧布利多。
他們來到一戶門前,相比其他鄰居的骯髒破落,這戶人家生活得精緻多了,門窗都有仔細地清理過,門前的草坪也修剪得相對整齊,這戶人家門口有一個塞得滿當當的信箱,信箱上刻著男主人的姓:尼克勞斯。
納爾遜走上前,拉動門鈴,響起金屬悅耳的清脆敲擊聲,在竊竊私語的街道上顯得有些突兀,很快,一個穿著一身黑裙,繫著圍裙的清瘦婦女推開房門,穿過草坪來到正門前為他們開啟了門。
看到納爾遜,她驚喜地笑笑,“納爾,今天不是去做禮拜嗎?”她走上前彎腰抱抱納爾遜,又看到旁邊的湯姆,“湯姆也來啦,今天我做了燉菜,等會兒就能吃了。”她又彎腰抱了抱湯姆,湯姆看起來有些彆扭,僵硬地抱抱她,扭過臉,又顯得有些羞澀。
她直起身來,看著兩個孩子身後的陌生男子:“您好?”
“想必您就是納爾的姨媽了,我是阿不思·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把右手放在胸前,稍稍彎腰行禮,“我是一名教師,來邀請威廉姆斯先生和他的朋友裡德爾先生去我們學校讀書,到這裡來徵求您作為親屬的建議。”
“啊……好的,您請進。”她將三人引進屋,“我是貝拉特里克斯·尼克勞斯,如您所見,我是納爾的姨媽。”她介紹道,“納爾是我妹妹伊麗莎白的兒子。”
“您好,尼克勞斯夫人。”鄧布利多再次行禮。
“您說您是來邀請納爾去讀書的,”貝拉請三人在客廳坐下,拿出四套茶杯倒茶,“啊!抱歉。”她在給鄧布利多倒茶時把茶水倒出了杯子,有一些灑到了桌子上,她轉身去廚房拿抹布,聲音遠遠飄來:“那麼我能問問,這是一所怎樣的學校嗎?”
“沒關係,夫人。”鄧布利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今天第三次介紹自己工作的學校,“我們學校名叫霍格沃茲,這是一所——”
“啪——”從廚房走出來的貝拉手裡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瞪著鄧布利多,意識到失態,她忙用右手捂住了因驚愕而張開的嘴,慢慢彎腰用左手從地上撿起了抹布,眼神卻從沒從鄧布利多身上挪開,納爾遜和湯姆坐在旁邊,感受到周圍凝重的空氣,有些坐立難安。
“尼克勞斯夫人,您似乎對……霍格沃茲……有所瞭解?”鄧布利多也有些震驚,他覺得自己的一天都是在震驚中度過的:在一個孤兒院裡發現兩名天賦卓絕的年輕巫師,這位不會魔法的女士似乎知道魔法世界的事情……他整理自己的表情:“抱歉,我是說,我覺得您似乎……”
“沒錯,我知道霍格沃茲,”貝拉把手裡的抹布搭在旁邊的置物架上,搖搖頭,似乎在把什麼令人不快的回憶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我知道在納爾長大的時候會有人來找他,我原以為會是布斯巴頓的信件——我們是從法國搬來倫敦的,哦!”她轉頭看到聚精會神聽著故事的納爾遜和湯姆,似乎又覺得讓他們知道這些事不好,於是對鄧布利多說:“不如我們去書房談吧!讓我先把桌子——”她又拿起剛剛放在置物架上的抹布。
“不必勞煩您了!”鄧布利多從西服口袋裡抽出魔杖,朝著桌子一揮,桌上的茶漬馬上消失了,隨後他站起身向貝拉走去,他的茶杯和貝拉的茶杯也隨著他漂浮起來,慢悠悠地跟在身後,偶爾還碰碰杯。
貝拉讓納爾遜和湯姆在客廳喝茶,引著鄧布利多往書房走去。
……
“你的姨媽可能是一名女巫!”他們剛走,湯姆就興奮地議論。
“不可能,她從來沒用過魔法。”納爾遜斷然否定。
“誰知道呢?鄧布利多給我說巫師對麻……麻什麼來著……麻瓜使用魔法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她可能從來沒對你表露過,畢竟她也不確定你會不會成為一名巫師。”湯姆得意地賣弄著自己剛學到的新詞,末了又補充一句,“麻瓜就是說那些凡人。”
“這倒是……”納爾遜靠到沙發的抱枕上,開始思索這種可能。
“反正可以確定你母親這邊是有魔力的,我就不知道了。”湯姆也開始思索起自己的身世,“我母親不可能會魔法,不然她不會那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