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等我吃完麼?”
納爾遜像一隻鴕鳥一樣縮著頭,望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魚湯,硬鞋底和木地板碰撞的“噠噠”響聲反而在靠近時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耄耋老人一般蹣跚的腳步聲。
“好久不見,納爾遜。”
納爾遜抬起頭,正看到許久未見的巴里在蒼白的臉上扯出一道燦爛的笑容。
“巴里,怎麼是你?我還以為……”納爾遜往旁邊挪了挪,給巴里騰出地方,他攙扶住巴里的胳膊,引著他坐到自己身旁,“安德烈給我說了你的情況,你應當好好休養才是。”
“總得出來透透氣,”巴里維持著笑容,伸出手在一隻搭在他肩上的手上拍了拍,納爾遜往上望去,硬底鞋的主人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巴里的眼中流露著安心,“放心吧,有懷特陪著我呢。”
納爾遜趕忙招呼店家給懷特添上一把椅子,面露歉意地說道,“實際上我準備明天去看你,沒想到倒是勞煩你跑了一趟。”
“反正我又沒什麼事,吃一塹長一智,哪怕是我也不敢隨便往外面跑了……”巴里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主要是茨威格拜託我來找你,聽說為了躲他,你連信都不敢收了。”
“誰知道信封裡面會不會有個門鑰匙。”納爾遜撇撇嘴,為巴里和懷特添上了餐具。
“這道確實像他能幹出來的事,”巴里揉著下巴說道,“他曾經確實被一封信裡的門鑰匙偷襲過……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那麼怕他呢?我看你們相處得還蠻好的。”
“主要是他手底下那群人實在是太煩了,”納爾遜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之前在克拉科夫的時候,有個男巫每天都要給我彙報三次他的工作情況。”
“這不是很負責嗎?”
“每封報告都有幾千字,”納爾遜揉了揉腦袋,“我嚴重懷疑他豢養了一群寫手,每天幫他寫報告。”
“嘶……”巴里倒吸一口涼氣,似乎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令他扯著嘴抽抽起來,“這也太可怕了。”
“所以我讓他去南極研究魔法企鵝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巴里讚歎道。
“希望聽我說完以後你也可以這樣覺得,”納爾遜擺擺手,“搬到南極以後,那傢伙還是每天三封報告信,我現在對企鵝的族群和它們的魔法甚至已經瞭如指掌了……哪怕我從來沒見過真正的企鵝。”
“哈哈哈……”巴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但大笑又一次牽動了他身上的傷口,痛得他大叫起來,懷特坐在巴里身邊撫摸著他的後背,終於讓傷員緩了過來,他捂著肚子,氣若游絲地說道,“這樣說起來,他還算很敬業的。”
“說到敬業,”幫巴里順著氣的懷特揶揄道,“茨威格給我說,你在返校上學的前一天甚至都沒有通知他。”
“但是我在當天通知他了。”
“他說你當時還帶著去英國魔法部收尾款的小隊,”懷特掰著指頭,細細數落道,“聽說你把他們全部丟到了海關門口,然後一個人跑了,還帶了一條魔法部的尾巴。”
“好像是有個傲羅跟蹤我,”納爾遜撓了撓頭,“但是我把他甩開了。”
“你還留下了一大堆沒處理的檔案,還順走了茨威格的公章。”
“那些檔案是一年前的,再說公章我也寄給他了。”
“所以說你一年前的檔案甚至都沒有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