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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流星雨 (1 / 2)

“這是……廣播嗎?真是新潮的玩意兒。”

克里斯蒂安的病床前,老湯姆捧著一本時下正流行的《德里納河上的橋》,自從湯姆走後,病房中的氛圍就變得古怪起來,克里斯蒂安總是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老湯姆只看一眼就明白,這個傻姑娘在裝睡。

這本書已經攤開了很久,可斯拉夫人的語序實在令他頭大,以至於從晚餐到現在暮色漸沉的時間裡,這個據說跨越了四百多年的故事只過去了兩頁。

作為父親,或許離開才是此刻最禮貌的選擇,但克里斯蒂安的身邊必須有人看護,而老湯姆也不得不面對一個令他感到萬分尷尬的事實——他已經無處可去了。

克里斯蒂安的眼睛時不時偷偷睜開,儘管每次都被老湯姆發現,但他也只是假裝沒有看見,皺巴巴的眼皮低垂著,書頁上的文字始終難以在他的瞳孔聚焦,他搖了搖頭,想要找藉口出去走走,於是披上外套,踱到窗邊摸了摸湯姆留下的盆栽,正要走時,納爾遜的聲音從遠處的街道遠遠飄來,蓋過了樓下隔著窗戶隱隱傳進屋裡的爭吵聲。

老湯姆來了興致,站在窗邊,怔怔地望著樓下仍在拉拉扯扯的教會醫院,一位被擺在門口的病人早已在擔架上沒了聲息,但爭執的人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離世,他們依舊在為自己信仰的教條爭辯著,喋喋不休的車軲轆話被老湯姆自動過濾成了白噪音,他把窗簾拉起來了一些,只留下供自己站著的小縫,以免驚醒正在裝睡的克里斯蒂安。

“納爾遜·威爾特寧·威廉姆斯……”

老湯姆的嘴邊緩緩吐出了納爾遜的名字,他記得這個湯姆的好友,在與學校老師的聯絡中他得知,湯姆的很多喜好都是他們向這個納爾遜打聽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仔細地傾聽著納爾遜的話語,而那段經由納爾遜之口講述出的故事恰到好處地和他在《唱唱反調》中讀到過的文章聯絡在了一起。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評選一個最喜歡魔法的人,結果一定會存在較大的爭議,但倘若評選一個最討厭魔法的人,那麼老湯姆一定可以名列前茅,用他的話說,“我的一生都被那個醜陋惡毒的老巫婆毀了!”,因為英俊,他在魔藥的迷惑下被迫品嚐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人生,一戶在漢格頓人厭狗嫌人家的女兒,難道因為會使用那該死的魔法,就可以隨意摧毀一個人的生命了嗎?

老湯姆還記得很多年前,在他仍被那段不堪的記憶折磨的日子裡,一個招搖撞騙的老神婆告訴他:“你將在最鼎盛的壯年經歷一場俄狄浦斯式的悲劇,被你的兒子親手殺死,你的骸骨將成為他通向偉大的鑰匙。”

真是好笑,老湯姆對此嗤之以鼻,鼎盛的壯年?他從來沒經歷過那玩意兒,那個該死的女人為自己灌下的魔藥早都摧毀了他的身體與精神,誰能想到,受人尊敬的鄉紳湯姆·裡德爾先生竟然是一個身體虛弱、精神敏感的暴躁老頭呢?沒錯,在遇到那個女人前,他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可拖著被深入骨髓的毒藥腐蝕得不成樣子的殘軀回到家中時,他早已跳過了自己鼎盛的壯年,半截身子入土啦!

他竭力地反對著一切和魔法沾邊的東西,對對面山頭的岡特家也視而不見,他只想從每夜造訪的夢靨中掙脫,婚約妻子的關懷備至讓他重新有了一些人的溫度,但蘿拉·裡德爾的走失卻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年,妻子的離世讓他的血液變得愈發冰冷,他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讓裡德爾家的祖產更加龐大的工作中,本就顯赫的裡德爾家也在他揮霍身體的工作下成為了英國一等一富有的家族,但他不知道自己忙碌的意義是什麼,人總會死,但偌大的家產,又有誰可以繼承呢?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訴他,在巴黎的報紙頭版,出現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年輕人。

他塵封多年的記憶終於被再次勾起,那個惡毒的女人早都死了,但她和自己的孩子還活著,而且,更像他,更像湯姆·裡德爾。

一瞬間,老湯姆覺得自己老了很多,他吩咐管家準備船票,登報尋找蓋勒特·格林德沃,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願意讓裡德爾這個姓氏斷絕,這已經成了失去蘿拉後他唯一的念想。

可是為什麼,這個和自己年輕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為什麼是一個巫師呢?

他披著屬於裡德爾家的皮囊,可血管裡流著的卻是那個女人骯髒的血,巫師摧毀了他的生活,還要繼承他的家業嗎?

這太諷刺了。

第一次見面不歡而散,可笑的是,那個男孩不光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長相,還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名字——湯姆·裡德爾,更可笑的是,他對裡德爾家偌大的家業不屑一顧,似乎對於巫師而言,老湯姆除了年輕時英俊的皮囊之外的一切都是低賤的,他不願相信,只是事實如此,管家勸他修補修補父子關係,但兩個同樣驕傲又脆弱的人是等不到某一方低頭的,湯姆沒從家裡拿過一毛錢,只借過一個地下的倉庫用來存放一味對他的朋友非常重要的藥材,甚至還給管家付了租金。

老湯姆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就是不停在做仰臥起坐,在確認了湯姆對他的家產沒一點兒興趣之後,蘿拉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欣喜若狂,哪怕有很多人說過,這是個騙子的女兒,她可能要騙走裡德爾的家產,她更有可能是一個和蘿拉年齡相仿的走失孤兒,她並不像湯姆那樣擁有和老湯姆一樣的外貌,只有和湯姆一樣屬於孤兒的鋒銳氣質,但老湯姆認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兒。

也許他已經因為想念女兒瘋了,很多人都這樣說,但老湯姆不在乎,可接下來的訊息卻讓他真的發了瘋——克里斯蒂安也是一個巫師。

那個前幾年死了的馬沃羅發酒瘋的時候不是說過,像他這樣的麻瓜一百萬代也不可能接觸到高貴的魔法嗎?老湯姆不覺得魔法有什麼高貴的,他只覺得這是魔鬼的詛咒,可這要命的詛咒,為什麼偏偏要降臨到他最思念的女兒身上呢?他不理解,也不願相信,可就和之前湯姆看不上他的臭錢一樣,只是事實如此。

他唯一兩次以“父親”的身份介入克里斯蒂安的生活,一次是因為她被某個處心積慮的教授蠱惑,挖掘了那個該死的魔法學校的密道,一次就是現在,等他匆忙地跟著討厭的巫師鑽火爐到倫敦甚至連錢包都忘了帶時,看到的便是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克里斯蒂安。

只是老湯姆這次並沒有暴怒,並沒有選擇反抗,和魔法打交道了半輩子,他明白,那就是個如影隨形的幽靈,是無可奈何的詛咒。

它是一道鴻溝,讓光鮮的裡德爾府變成了一座悲劇的莊園。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沒有遇到梅洛普·岡特,當十一歲的蘿拉收到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時,他是否會和其他那些麻瓜出身孩子的家長一樣侷促不安,又欣喜若狂呢?

只可惜,命運從梅洛普看到老湯姆臉的那一刻便填上了悲劇的底色。

他出神地望著燈火通明的倫敦,望著一盞盞因納爾遜的“廣播”而亮起的燈,望著一個個從家中走出,為突如其來的劇變而茫然的人們,拉開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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