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有幸品嚐到了好東西,”鄧布利多拍了拍手,衝著面前的餐盤大聲喊了一句“胡蘿蔔蛋糕”,微笑著說道,“推薦大家嚐嚐,雖然味道可能沒有我吃到的那塊驚豔,但是絕對會讓你們滿意,開動吧!”
在赫奇帕奇的長桌上,阿黛爾默默地坐在角落,手中捏著那張沾滿混雜著灰塵的奶油的蛋糕紙,納爾遜注視著那裡的情況,赫奇帕奇的同學們展現出了小獾們引以為傲的團結與善意,坐在阿黛爾身邊的同學們像是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品類各異的零食,微笑著擺在女孩的面前,很快堆成了一座可口的小山,納爾遜甚至看到一隻精緻的瓷碗,裡面裝著類似米線的東西,天知道他是怎麼弄到這種東西的。
在這種時候,赫奇帕奇的學生們都彷彿擁有了和納爾遜一樣容量巨大的口袋,只要是經歷過剛剛蛋糕落地的同學們,無一不感受到其中濃烈的友善,沒有人會不為這種淳樸的關心而動容。
“真是稀奇。”湯姆握著刀叉,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他低下頭,感嘆道,“以前在西城孤兒院的時候,我們也會這樣分東西吃,不過那時候我們能分享的食物也有限。”
“所以才更值得懷念,瑪莎告訴我,那些臭小子們可是成天到晚都在唸叨湯姆哥哥的巧克力和他們的湯姆哥哥呢。”
阿黛爾身邊坐著赫奇帕奇的女級長,那是位面板蒼白、平日裡很有範兒的姑娘,但此刻她正捏著自己飽滿的臉頰,做出了一個遠遠超越碳基生物範疇的鬼臉,悶悶不樂的阿黛爾見到這種奇觀,終於露出了笑容,遠在臺上的鄧布利多看到這一幕,也會心地微笑起來。
“你可別說了。”湯姆是個要臉的人,可年輕時候這件不經大腦的決定卻讓納爾遜抓住了一個致命的把柄,湯姆並不後悔給以前福利院中的同伴送些好吃的,唯一後悔的便是讓納爾遜幫他做這件事,他壓低聲音,恐嚇道,“當心我今天晚上往你的被子裡放蛇。”
“你們在說什麼?”一旁的阿爾法德注意這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很久了,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有樂子嗎?”
“我們在說湯姆哥——”
“噗!”
說時遲,那時快,湯姆一把把納爾遜的臉按在了他面前還沒來得及點菜的盤子裡,微笑著對阿爾法德解釋道:“我們在說身份證明的事情,因為納爾的姨父姨媽收養了我,而我的生日剛好比他早一天,你明白吧?”
“哦,我知道,”阿爾法德點點頭,瞟了一眼沃爾布加,越過納爾遜被按在盤子裡的頭,小聲對湯姆說道,“其實我和我姐姐也有這樣的爭端,你知道為什麼她是我姐姐嗎?”
湯姆被阿爾法德的問題給問倒了,他有些不理解,這明明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難道這是個倫理類的深刻問題嗎?他茫然地搖了搖頭,期待著阿爾法德的高論。
“很顯然,其實我出生還比她早,但是你知道的,妹妹總是喜歡爭這個爭那個,於是我們決定用一場決鬥來確定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阿爾法德握緊拳頭,抬高聲音,很是憤懣地說道,“為了獲勝,她使出了卑鄙的陰招,她叫來了我們的父親,然後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毆打了我,出於對小女兒的溺愛,他讓沃爾布加當了我的姐姐。”
“我還以為你會說點兒正常人能理解的話……”湯姆深吸一口氣,他此刻的表情就像自己的叉子上沾了什麼髒東西一樣,顯然是被阿爾法德的雷人發言打敗了,他望向阿爾法德的身後,輕聲說道,“沃爾布加,下手輕點兒吧,這是公共場所。”
阿爾法德僵硬地轉過頭,但在這個動作完成了一半時,他的頭髮已經被姐姐扯住,用力地往後拽,沃爾布加露出抱歉的表情,輕聲說道,“其實親戚們一直勸爸爸再生一個兒子,唉……”
“你們真的決鬥了嗎?”
納爾遜抬起頭,揉著眼睛,彷彿就在剛剛的幾十秒時間裡睡了一覺,可即便是剛剛醒來,他也不忘記煽風點火。
“是的,”沃爾布加羞愧地點點頭,“如果當初我再用力一點兒,能在爸爸趕來前……唉,或許我們家就能有一個智力健全的男孩了。”
阿爾法德被姐姐的陰影籠罩,一個字都不敢說,被一點兒一點兒地拖了回去,看得出來沃爾布加真的很用力,他的臉甚至都被頭髮勒得變形了。
沃爾布加勉強地衝湯姆擠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小聲說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一個溫柔的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