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婢女......”
“只是一個婢女的事情嗎?你看看他這些年做的是什麼事!你去打聽打聽現在的大皇子府,簡直是臭名遠揚!青樓裡都比他的皇子府幹淨!我現在最大的後悔,就是當年他跟菊若的婚事是我定的!我當真是害了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我知道他是有些頑劣,可是他還年輕,可以好好教導他。你畢竟是做孃的......”
“他還年輕?他已經快三十了!你摸著自己的胸口問一問!他是當皇帝的料嗎?他做了皇帝,會把我們西楚治理成什麼樣子?”
“這不是還有我嘛!”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扶他登上皇位,你就是輔政大臣,整個西楚就是你說了算了!”皇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心思:“孟昊!你也替我想想!這麼多年了,皇上待我不薄!我算是什麼人?一個婚前失貞的女子居然做了皇后,連兒子不是真正的龍種!這些年,皇上待我越好,我心裡就越是煎熬。我欠他的,這輩子也還不清了!孟昊,算我求你了!大皇子他本來就不是龍種,讓他平平安安在離宮裡度過餘生,不要再想皇位的事情了!讓真正的龍種來繼位吧,這是我唯一能為皇上做的一點事情了!放棄吧!你若是還把我放在心上,就不要逼我再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了!”
“皇上待你不薄?!那麼我呢?你怎麼不為我想想!我辛辛苦苦在邊境打拼多年!如果不是我,他怎麼能坐得穩這西楚的江山!他又是怎麼對我的?這些年他扶持沈如山,扶持汴州軍,有意分化瓦解我在軍中的勢力!我戎馬半生,就得到這麼個結果?”懷王的聲音拔高了,他也激動起來。
“我知道你心裡不滿意,可是你摸著胸口想一想,你這些年難道沒有藉著自己功勳卓著行跋扈之事?你沒有打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旗號私自行事?皇上又怎會沒有察覺?”皇后試圖說服他。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想明白了!功高自然鎮主,只有一種辦法能夠長長遠遠地不受這種閒氣,那就是坐上皇位的是我自己的兒子!他不必擔心我會不利於他!”懷王把手一揮,眼神堅定。
“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真的不要再這樣了!”皇后心裡一急,語無倫次起來:“其實你退一步,示弱於皇上,憑著你這半世功勳,足夠你安享榮華富貴了!”
“我憑什麼退?我不甘心!”
“我就知道如此。”皇后淒涼地笑了笑:“你的野心,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我不該試圖改變你的,在你眼裡我算什麼?其實你真沒必要把自己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冠冕堂皇。當初我入宮的時候,皇上還未曾猜忌你吧?你為何不直言我已經是你的女人?還任憑我懷著身孕入宮?你打的什麼算盤我心裡還不知道?如今你說皇上對不住你,那時候他又何曾對不住你?”
“你到底是為誰說話?”懷王被她戳中了心病,有些惱羞成怒,說話越發尖刻起來:“我主意已定!你要想清楚!大皇子是咱們的兒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為了他?為何你就不能大大方方承認是為了你自己呢?”皇后淒涼地看著他,這個自己愛了多年,又陪著他演了多年戲的人,照舊是這麼的自私涼薄!
她眼神一飄,忽然看到了壓在底下的東西。“這是什麼?”她一伸手把書信抽了出來。
懷王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皇后一邊看一邊死死攥著信,不讓他抽走。頓時皇后的臉面如土色,呼吸也急促起來。“孟昊!”她捂著嘴瞪大雙眼看著懷王:“你這是想謀反!”
懷王見她已經看到,索性承認了,壓低聲音道:“我只是想得到我該得的!”
“你......”皇后抖著手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忽然,門外清晰地一聲脆響,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兩人飛快地對視一眼,皇后瞬間面色雪白。懷王飛快得搶過去一把拉開門,將門外那呆若木雞之人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捉了進來,一把扔在地上。夏姨娘!
鬼知道她為何大半夜地站在門口!滿府裡的人都知道懷王在書房不許人打擾!懷王面色晦暗,陰沉地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夏姨娘,皇后無處可藏,如同頭頂焦雷炸響,直勾勾看著夏姨娘,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聽到了多少?”懷王直盯著她。他心中一瞬間已經打定了主意。這個女人既然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裡,就是閻王要收她,我也沒有辦法,他自我安慰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