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前面怎麼一大股死人味兒!”
說話的是一個臉龐瘦削的男子。北境風沙大,他裹著一個紅色的頭巾,顯得不倫不類。身上卻還披著一件大氅,裹得很是暖和。
“想是快到了吧,前面就是駐軍營帳了。”接話的是個女子,黃紗敷面,只能看到一雙深邃的大眼,但是厚厚的深紫色披風仍舊擋不住她的體格風騷,窈窕動人。
“不著急,咱們坐下歇會兒,這鬼地方!又幹又冷,我臉都起皮了!”男子三句話不理抱怨,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但是轉向女子說話時口氣又很是溫柔。
“我是女人都沒你這麼嬌氣!快走吧!別歇了!人家肯定著急著呢!”女子笑嘻嘻地推了他一把。
男的顯然很聽話,嘟囔了一聲便沒再堅持休息,而是伸手很自然地拉過女子的手,兩人一起攙扶著走向汴州軍營帳。
“什麼人!”
“軍營重地不可擅闖!速速後退!”
接連兩聲質問,兩個哨兵冒了出來,挺著長矛指著兩人。一看其中有個女子,哨兵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低了幾度:“前面就是軍營了!這可不是你們來的地方,快回去吧!”
“吆!居然趕我走!你們是哪軍的?”男子口氣很是不滿:“速速告訴你們那個叫什麼龔婉靈的死女人,趕緊殺雞宰牛出來接老子大駕!過時不候!”
“喂!你說什麼呢!”女子嗔怪地拉了他一把,將臉上的黃紗一揭,笑容可掬地對兩位哨兵道:“兩位大哥是虎丘軍將士嗎?我們要找暗......龔大人!龔婉靈大人!能否幫我們通傳一下?我們有急事,兩位大哥放心,我們是老相識了,要不然也不敢擅闖軍營。”
兩個哨兵一看見她的臉,骨頭都酥了,大張著嘴發愣。那男子立刻擠到前頭來:“喂喂喂!看什麼看!哈喇子流出來了也不知道擦一擦!問你們話呢!聽見沒?”
哨兵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們不是虎丘軍的,我們是汴州軍。不過您二位說的龔大人我們倒是認識,我們孟將軍的夫人嘛!我們是沒辦法去找龔大人的,不過可以叫孟將軍來跟你們說話。”
“哦!有勞了!”魅影明白他們說的是孟珞,忙笑吟吟地福了一福。
兩個哨兵慌忙擺手,逃命似得跑了。男子責怪地看了女子一眼:“告訴你沒事不要把面紗摘下來!”
“我說話不得勁嘛!”女子聲音很是嬌媚動人。
孟珞正在遠處操演軍陣,得到哨兵傳信,匆匆趕來。看到兩人有些發愣,這一對兒男女他都不認識。女子卻不認生,一看見他就知道是如辰的相好,忙笑吟吟地趕上來拉著他胳膊道:“你就是孟公子吧?啊不對,是孟將軍了!見到你太好了,幫我們叫一下暗影。啊不對,是嫂夫人,沒問題吧?”
孟珞不習慣與她拉拉扯扯,略躲了一下。男子忙趕上來拉過她的手,嗔怪地掃了她一眼。
孟珞聽到她叫暗影,便試探性地猜測道:“你們是天機堂的人?天機堂的人我也見過一些,卻沒見過你們倆。”
“我是,他不是。”女子笑道:“後來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聽說你回京受賞,還待了一段日子。可惜當時我已經南下了。”
“哦!”孟珞恍然大悟,看著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是魅影。”
“對!原來孟公子知道我呀!”魅影眉開眼笑。
“那你就是方公子了。”孟珞轉向方錦龍:“我都聽說了,多虧你在,才解了天機堂滅頂之災。孟某在這裡謝過了。”
“得得得!既然互報家門了,就不必客套了!”方錦龍上來攬著孟珞的肩膀:“快把你家那個纏人的娘們兒叫出來!要不是她妹夫死纏爛打逼著我來,我吃飽了撐的管這屁事!沒辦法,誰讓俺這人善良呢!心軟,禁不住別人求情!”
魅影輕輕地呸了一聲。孟珞聽如辰說起過方錦龍的個性,苦笑道:“帶你們過去我是不太方便,你們大概也知道,我們和立仁軍虎丘軍有些隔閡。不過我可以帶你們穿過我們汴州軍大營,過了前面那道緩坡,就是立仁軍和虎丘軍的營地了。辰兒住的就在最後面,下了坡就是,你們過去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