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我和如致給婕妤娘娘道賀來了!”獨孤蓉拉著如致興興頭頭走進了孟琪的寢殿。
孟琪身量瘦小,顯懷地很快,小腹已微微隆起。忙上來拉著她倆,興奮道:“今兒來的齊全,好久沒見你倆了!”
獨孤蓉笑道:“道賀歸道賀,我們可是沒有賀禮的,你可別抱怨。我知道你如今也是金嬌玉貴了,不差我們這幾份賀禮。宮裡的供奉就算減半,也比你在家裡強得多,何況你如今又是婕妤,又懷著龍種,貴太妃和皇帝哥哥捧著你就跟鳳凰似得。”
“哪有你說的那樣呢!”孟琪嘆了口氣:“貴太妃倒是沒說的,管她真心假意,因為我懷著孩子,當然待我不同些。皇上卻是好久沒進後宮了,昨兒中秋,貴太妃辦了個家宴,皇上也只過來坐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又匆匆忙忙走了。”
“這也沒法子,前線打仗呢!他是皇上,他不忙誰忙?”如致道。
“我心裡自然明白。”孟琪嘆了口氣:“只是日日冷冷清清的,心裡無味地很。”
“你放心,日後我們沒事就過來陪你解悶兒可好?”
“那自然好!只是我聽說長公主已經給你擇定了女婿,日後你怕是不能再到處亂跑了!”孟琪和如致捂著嘴笑了起來。
“誰的耳報神這麼快!”獨孤蓉臉立刻紅了起來,狠狠跺了跺腳。
如致拉著她的手笑道:“你這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琪兒比你還小,都已經要當娘了。長公主為你擇的親事肯定不會委屈了你,你就偷著樂去吧!”
“只是聽說擇的是楊老大人的公子,楊老大人原來是禮部侍郎,如今這楊公子是鴻臚寺少卿,都是閒職。不知道會不會委屈了你。”孟琪微微皺著眉道。
“正是閒職才好呢!”如致笑道:“閒散差事在這官場旋渦中捲入的不深,長公主一心想著讓蓉兒開心快樂一世,若是嫁個重臣之家,哪裡來的無拘無束?”
“說的也是。”孟琪點了點頭,又嘆氣道:“到底是你福氣好,有這麼好的爹孃。”
如致和獨孤蓉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父親的冷漠,知道她孕中敏感,忙岔開話題又玩笑了一陣。
如辰剛回府,就接到皇上傳旨,並指明瞭穿常服即可。她心中納悶,想著既是常服,便不換也罷了。她一進宮,太監一直把她引到了靠近御花園的墨雨亭。墨雨亭三面臨水,此刻月至中天,憑欄觀月,倒是好景緻。如辰心中卻有些發慌,難道皇上請她過來竟是賞月不成?
她來不及思索,皇上已經來了,身後只帶著王全安一人。她只好按下心中的納悶,上前行禮。
皇上也穿著月白色常服,上面用金線繡著龍紋。他在月下看著眼前的如辰,如辰全身上下無一件飾物,穿一身暗紅色錦衣,外面披著玄色罩袍,頭髮簡單挽著。他不覺笑了起來,笑了半晌才道:“嬪妃們與朕吃頓飯都要盛妝,臣子們見朕即便不穿朝服也是要一絲不苟的。唯有你,朕說常服即可,你就真的這麼來了,你倒是實誠。”
王全安也嘿嘿笑了起來,如辰只微微扯了下嘴角,低著頭不吭聲。
“昨夜軍報緊急,只在家宴上坐了會兒就匆匆離去,也沒顧得上賞這中秋之月。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日臨水賞月,以補缺憾。只是朕與你有事要議,所以把你叫來,兩不耽誤。”皇上似乎是在解釋。
如辰面色好看了些,輕輕吐了口氣。
皇上徑直在桌前坐下,王全安立在他身後,如辰不敢坐,只低頭立著。皇上拍了拍椅子道:“你們兩個都坐,今日不用分什麼君臣賓主,朕要賞月,你們兩個門神似得站著,朕心裡反倒不自在。”
“奴才不敢。”“微臣不敢。”王權安和如辰同時出聲。
“讓你們坐下就坐下,難道不聽朕的話了?”
王全安和如辰只好斜著身子坐下,如辰尚好,王全安屁股只沾了一點椅子邊,渾身緊繃著,其實比站著還累。如辰看見了,在心中暗笑。皇上也笑道:“王公公,你從小伴著朕長大,雖是奴才,其實比四五品官也有體面。今日若是擺宴,那四五品官來了自然也是坐著的,難道你就不敢坐了?朕既發了話,你就受用一會兒。明日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你這樣戰戰兢兢,朕心裡也不安。”
王全安這才謝了恩,身子坐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