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珞表情很失望,想了想又說道:“姑娘已經將清白之身付於我,卻依舊不願意嫁我。我知道,姑娘已是從三品官,而我無爵無職,在家裡也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庶子,是我配不上姑娘。但是我娘曾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請姑娘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讓姑娘終身有靠的!”
孟珞在懷王府那樣魚龍混雜的家庭長大,又自幼不受寵愛。可是性格卻如同一汪清澈的池水,通透,單純,率真。如辰心酸地差點滴下淚來,心想,我這樣一個人,他居然說自己配不上我,便勸道:“孟公子誤會了,我自幼父母雙亡,在江湖上漂泊多年,這樣的身世如何能容於公門侯府?更何況我比孟公子大了三四歲,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不是公子配不上我,而是我今生註定是漂泊無依之人,只想無牽無掛了此一生,何苦再去帶累旁人?”
“姑娘如何這樣說自己?”孟珞急道:“我等凡人,如何能斷定自己的命運?姑娘不試一試,怎知不會遇到命定之人?我知道,姑娘與我並不熟識,也不瞭解我的為人,我今日的確有些唐突。但還請姑娘不要這樣把我拒之門外,能否給我,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至於年齡,孟某絕非庸俗之人,姑娘正值花樣年華,比我大一點又有何妨?”
如辰覺得自己應該拒絕,卻又猶豫著說不出口,或許在她心裡,也隱約希冀著自己這一生真的有一命定之人,可以攜手共度吧。她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下午沒有人來過嗎?”
“沒有啊。”孟珞有些困惑。
“他們動作真夠慢的,”如辰鄙夷道:“我一個朝廷命官,在京郊瞭望亭遇襲,地方離這兒這麼近,遲早要有人找上來的。你想躲清靜恐怕是不行了,還不如回去吧。我消失一下午了,夜晴肯定要急瘋了,你能否幫我一個忙,到龔府上給夜晴帶個信兒,讓她帶一套乾淨衣裳,僱輛馬車來接我。”
孟珞有些不捨,但他心裡也知道荒郊野店缺東少西,如辰還是回府靜養比較好,只好點點頭。“對了,”如辰道:“能否把我的東西還我?”
孟珞臉色一疼,但還是依依不捨的從懷裡把玉玦掏了出來,心疼的齜牙咧嘴,把玉玦連手帕捧著遞給瞭如辰。如辰明明是要回自己的東西,心裡反倒是弄得很過意不去,彷彿奪走了他的心愛之物一般,只好低著頭輕輕接過來。孟珞喃喃道:“不知此時一別,何時才能再見姑娘。”
如辰正好因要回玉玦莫名有些歉疚,聽到這話,也不及細想,就脫口而出道:“我不會刻意避著你,你若有事,可以來府上尋我,如何?”
“當真?”孟珞大喜過望,如辰覺得有些不妥,但話已出口,只好點了點頭。
“那我這就回去叫夜晴來接姑娘。”孟珞得了準信兒,興沖沖的離開了。
如辰將失而復得的玉玦放在手心裡,呆呆的看著,幾日不見,這玉玦似乎被摩挲得更加油潤了,上面似乎還帶著孟珞的氣息。如辰覺得心裡有些暖暖的,苦笑著嘆了口氣。
如辰一下午沒出現,夜晴已經要急瘋了,皇上已經安排了按察使司從城門外開始四處搜尋,九叔也一從宮裡出來就安排了天機堂的人到處找尋。夜晴又想出去跟著找,又怕如辰回來見不到她,正在府門外急的團團轉,見一白衣少年騎著馬行來,在她附近徘徊了一會兒,才湊上來下了馬作了個揖問道:“請問這裡可是龔府?”
夜晴心情煩躁,又有些警覺,沒好氣得瞪他一眼道:“你是誰?”
那少年也不生氣,又問道:“姑娘可是叫夜晴?”
夜晴狐疑得仔細看著他,這少年看著倒不像是壞人,便口氣放緩了些,問道:“你怎麼知道?”
少年鬆了口氣:“看來我沒找錯,夜晴姑娘,龔姑娘讓我給你帶個信兒,說她在瞭望亭後頭樹林裡再走半里的一個小廟裡,請姑娘帶一身乾淨衣服,僱個馬車去接她。”
夜晴一聽差點高興的跳起來,飛身要進府去準備衣服,臨進門又疑惑的站住回頭看向那少年:“你怎麼認識我家姑娘的?”
“一言難盡,”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快去接你家姑娘吧,或許她會跟你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