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搖搖頭,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孫姐失魂落魄的嘆了口氣:“我想他們大概…大概是跑了。”
一片沉默。胡易一臉莫名其妙:“跑了?什麼意思?”
“我也只是猜測。”孫姐吞吞吐吐:“他們可能……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了?那他們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反正八成是打算滯留在莫斯科,不回國了。”
“不回國了?!”胡易大為震驚,扭頭看看團裡其他人,似乎都對孫姐的猜測深以為然。他發了會兒怔,疑惑道:“可是他們的護照還在您這兒統一保管著不是嗎?”
“嗐!”孫姐苦笑一聲:“如果他們真的不打算回去了,還要護照幹什麼?”
“不回國了?不要護照?黑在這裡了?”胡易喃喃自語,忽的心頭一震,想起了老婦人剛才對自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要是幹了什麼給你添麻煩的事兒,還請胡導多多包涵了。”
老婦人說這句話時並沒讓胡易感到異樣,但現在仔細咂摸滋味,顯然另有一層含義,只不過當時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的。
胡易頹然坐在雕像底座上,懊惱的抓了抓頭髮,猶自心有不甘:“也不敢這麼肯定吧,我們再等一會兒,說不定馬上就來了。”
沒人贊成,也沒人反對,大家只是默默看著胡易不做聲。好半天,團裡那個大姑娘低聲說道:“我早就覺得那倆人不太對勁。你們想想看,咱們每個人出國都拖著行李箱,他倆可倒好,就帶了一個手提包、一個尼龍兜,到俄羅斯這幾天連外套都沒換過。”
經她這麼一提醒,大家頓時醒悟,紛紛議論起那老兩口的種種異常現象。孫姐嘆道:“我也覺得他倆有點奇怪,但沒太在意。要說這種事兒在境外旅行團裡不少見,不過我以前沒碰上過。哎,是我疏忽了,回國的時候免不了還要有一大串麻煩事兒,公司也要跟著倒黴。”
胡易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心中也漸漸不再抱有什麼幻想,但還是感到很不理解:“為什麼?他們來莫斯科三天了,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跑?他們又能跑到哪兒去呢?”
“一定有人來接應他們,這裡就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時間和地點。”教授自從回到雕像下後便沒再說話,這會兒終於慢悠悠的開口道:“之所以現在才走,是因為莫斯科三天的行程中只有這一個確定的自由活動環節。其他時間基本都是集體活動,大多數時候是在參觀博物館之類的封閉空間。他們年紀大了,胳膊腿不靈便,沒把握能順利擺脫大家的視線,所以才一直耐心的等待今天這個機會。”
教授的分析合乎情理。胡易悶頭點了顆煙,不再說話了。孫姐等他把煙抽完,輕輕說道:“時間不早了,別再等了,帶大家去吃飯吧。”
遊客們大概是玩累了,又或者是被有人脫團這件事攪的沒了情緒,一路上大巴車裡沒人說話。到了黃海飯店,胡易安頓客人們各自就座,然後繞到後廚門口,打算跟老朋友們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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