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專心致志的揮舞著剪刀,嘴裡嘰裡咕嚕道:“別說話,我來給你換一個帥氣的新發型,你只需要乖乖等著就好了。”
胡易半懂不懂,反正已經剪了一半,總不能起身便走,又苦於無法溝通,只能抿嘴看著。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乾脆把眼一閉,任由大姐隨意發揮。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大姐總算收工了。胡易顫抖著睜開眼睛一看,曾經自認為帥氣的偏分發型變的傻帽至極,也說不清是蘑菇頭還是鍋蓋頭,腦袋頂上如同扣了一頂薄皮鋼盔,無比圓潤。
這倒是小事兒,更離譜的是前額的劉海居然被剪成了斑馬線狀的齊眉穗,一道隔一道,整整齊齊、方方正正的貼在額頭上,遠遠看去腦門上好似掛著豬八戒的九齒釘耙。
再轉頭看兩側鬢角,也被修成了規規矩矩的長方形,整個人就像二傻子一樣。
“怎麼樣?喜歡嗎?”大姐彎腰貼在胡易身邊與他一起深情望向鏡子,臉上充滿喜悅,像是在欣賞自己剛剛完成的一件藝術品。
胡易哆哆嗦嗦的盯著鏡子裡比八兩金還要蠢上三分的自己,顫聲說道:“不…不樂呵!”
大姐俏臉一沉:“為什麼不樂呵?多帥啊!”
胡易惱道:“不樂呵就是…就是不樂呵!一點都不帥!”說著起身抓起一把梳子想要恢復偏分,怎奈頭髮已經剪成了型,一梳之下更是變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不行!不要亂動!坐下!”大姐看到這外行人竟然要打碎自己的藝術品,歇斯底里的伸手將胡易按回椅子裡,一邊整理他的頭髮一邊痛心疾首的責備道:“你膚淺!完全不懂時尚!這是現在最流行的髮型!年輕人都喜歡!”
“這個,不好!不要!”胡易掙扎著指向自己額頭的齊眉穗。
“沒門兒!這是整個髮型的靈魂!”大姐表情猙獰,堅持著自己對藝術的詮釋。
胡易無力抵抗,眼睜睜看著大姐重新把自己的劉海一綹一綹捏成斑馬線,直氣得欲哭無淚,扔下三百盧布落荒而逃,一路掩面疾走回到宿舍,連頭都沒敢抬一下。
剛一腳邁進大門,李寶慶的怒吼便從臥室傳了出來:“日你舅子啊!我這張卡里還剩八十多分鐘,你一次全打完了?!”
胡易一怔,就聽彭松若無其事的答道:“嗨,給女朋友打電話嘛,一不小心聊過頭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還有下次?!”李寶慶指著彭松的鼻子想要說幾句難聽的,胡易推門走了進來:“怎麼了?吵吵啥呢?”
李寶慶頭也沒回的舉起手裡的國際電話卡,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說有急事借我國際電話卡用一下,沒想到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把我卡里八十分鐘全都打沒了,還腆著臉跑來把空卡還給我!”
胡易一臉嫌惡的看向彭松,見他垂著腦袋不吱聲,便扭頭對李寶慶冷笑道:“活該,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誰讓你願意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