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吳哲逼死了?”
程朗的胳膊上打著繃帶,走進了玄鳴的房間。
玄鳴正在看行知娛樂五週年紀念活動的宣傳樣片,擰著眉,沒回答。
“他在遺書裡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認了,當年讓孤兒院的孩子喝毒奶粉的事情,僱人殺人的事情,甚至是在官場上做的其它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都認了,你會放他兒子一碼嗎?”
玄鳴把宣傳片看到了最後,這才抬起頭來,“不會。”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惑,“為什麼要放他一碼?方逸行還躺在床上,害他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程朗知道玄鳴已經不是以前悲天憫人的辛夷,卻也沒想到,如今已經是這樣狠戾的角色,嘴邊的那句“得饒人處且饒人”生生地嚥了下去。
“你打算怎麼做?”
“姓牛的男人已經翻供了,僱人害你和程朗的是吳庸。你說我打算怎麼做?”
“故意傷害罪和強姦罪兩罪並舉,估計他要一輩子活在監獄裡了。”
“是嗎?”玄鳴抬起頭,眼角眉梢都是疲憊,胃裡一陣翻騰,頭疼得讓她想撞牆,“可我想讓他死。”
程朗的心一驚,“玄鳴,你……”
“我怎麼變得這麼狠了,對不對?”玄鳴起身,慢悠悠地在房間裡轉,“對我來說,就算吳庸死了一百次都抵不了方逸行的命。我以前出事,方逸行說會讓所有的人為我陪葬,我現在,終於明白那不是一句假話了。”
說完,玄鳴溫柔地看著自己的肚子,笑著看程朗,“別擔心,所有的報應我都能成熟呢,你什麼都別管,什麼都別做。如果方逸行醒不來,如果我也活不下去,能不能像當年對待玄宇軒那樣,幫我照看方小舟?”
玄鳴的目光流轉,裡面都是懇求,程朗覺得自己的心頭被狠狠地擰了一下,喉結動了兩動。
“我、段念、齊清,行知的幾個兄弟都可以照顧這兩個孩子,可是,這世界上能有哪個人會比親爸親媽對子女更好?你不是也因為這個,當年才離開我,帶著玄宇軒找他親爸嗎?所以,好好活著,努力活著。方逸行也肯定死不了。”
“是啊,他肯定死不了的,他那麼好……”玄鳴想要伸手去握住沙發背,“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她的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暈倒了過去。
……
玄鳴以前在美國的時候,跟著朋友去教堂做禮拜,她沒有信仰,並不信神,自從這次暈倒之後,她開始在每天晨起的時候禱告,希望上天能讓她多活幾日,等到孩子降臨,等到方逸行睜開眼睛。
從f市回來後,在玄鳴的強烈要求下,齊清作為助理,暫停了一切工作,專程在醫院陪護方逸行,行知娛樂和行知公關的一切事務都交到了玄鳴和段唸的手裡。
“藍峰乳業的釋出會,原定的是程朗、方逸行、羅淼三個人陪常老出席,跟公眾道歉。現在方少還在醫院,你要出席嗎?你的身體……”
段念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問玄鳴,這些日子,他也已經是吃住都在公司了。
“沒事,小舟會爭氣的,關鍵時刻,我們不會出問題。”
段唸了解玄鳴越來越嚴重的固執症,她說方逸行不醒,她就不去看,果真就一次都沒有再進過醫院。
“今天晚上有釋出會的預演,程朗回美國處理公務還沒回來,藍柏然希望你能去盯一下流程,你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