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興的時候，有人就會情緒低落。
這是一個鮮明的對比。
就如同原本晌午還是晴天，猛地就開始颳起山風，下起無盡的雨來。
樊霓依蕩著腿坐在屋簷下，懸空的兩條腿來回在下面的水塘裡晃盪著，偶爾被風吹來的雨水打溼了臉和發，她也絲毫不去動彈。
就恍惚時間停止，空間靜止。
水塘裡養的幾條小魚，也是阿旺這幾天和胡赫一起去一條隱秘的河水裡抓來的。
樊霓依兩眼無神地盯著來回竄的小魚，羨慕它們的自由。
“三姐，在看什麼呢？”
阿旺悄無聲息地挨著樊霓依坐下，關切地問。
“要你管啊，哪涼快哪待去！”
樊霓依白了一眼阿旺，話語中透著不耐煩。
“三姐，我知道你在看什麼，你是羨慕那水裡的魚嗎？羨慕它們無憂無慮的生活，對嗎？”
樊霓依嘟著嘴沒理會。
“要成為魚，倒也不是件難事，只消做到一點即可。”
阿旺故意賣著關子，起身就要走。
“我沒讓你走你敢走！”
“那，我是走，還是不走？”
“回答了再走！”
“回答什麼？”
“怎麼樣變成魚！”
樊霓依說完，自己都被自己逗笑：“我是說，變成和魚一樣沒煩惱。”
“這好辦。你只需要讓自己沒記性就好了，要知道這魚是最沒記性的東西，剛剛吃過午餐了，轉過身又覺得自己還沒吃飯，於是又開始去找吃的，所以你看這魚，一天到晚就知道找東西吃，不是它不知道飽餓，而是它不記得自己吃過沒有。”
“拐著彎罵我？”
樊霓依話裡揀話聽，猝不及防地將阿旺推下水塘。
好在水塘的水不深，剛好沒過阿旺的膝蓋。
阿旺傻呵呵地看著樊霓依笑，樊霓依也不自覺地被阿旺的傻笑給逗樂了，用手背貼著嘴笑開。
“三姐。”阿旺突然上前拉住樊霓依的手說：“三姐，我們四個人現在都成孤兒寡女了，大哥和二姐這幾天總為你我的事煩心，這樣，只要能把你心中的怨氣都撒出來，今天你就是把我打成歪瓜裂棗的，我也決不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