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寶把罐子遞給露兒。
然後拿起筷子吃飯了。
彼時,沈鶴遲坐的馬車剛剛路過隔壁的柏水鎮。
車伕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朝前駛去。
馬車裡的沈鶴遲並未休息,他穿著一身玄色衣裳,襯的臉龐猶如寒冬,他眼睛半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眼神晦暗不明。
其實,他跟福寶說謊了。
並不是夫子特意幫他尋的大儒,而是他寫信懇求夫子幫他尋的,並在書信裡附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董山長已經教不了他什麼了。
而孟知縣任職已經快滿第三任,最近忙的不行,許久都沒回連山鎮了,哪有功夫給他指點一二。
加上後年就要調離,那連山鎮更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沈鶴遲嘆了口氣。
如果春闈的名次想要超越孟不咎,那這趟江南,他必須要去。
只是,福寶......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少女來。
沈鶴遲僵硬的身體這才舒緩許多。
旁人都不知道他為何粘著江福寶,只有他自己知道,當初若不是江福寶,他一輩子都活在謊言中。
弒母之仇,則是被他永遠帶入棺材裡。
是江福寶告知他真相,讓他不至於活的像一個傻子。
再次見面,他一眼就認出了江福寶。
心裡也生出想要親近她的想法來。
像是走了一輩子的夜路,突然在不遠處看到一處光亮,情不自禁的想要跑過去看個究竟。
他沒有朋友,在江南讀書時,跟同窗也不親近,可以說,除了外家,幾年裡他都是獨來獨往。
想到親爹和段氏的下場,沈鶴遲勾起嘴角,他拿起一杯茶,一飲而盡。
“再快些!”冷如刀子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