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的大佬們齊齊上前一步,躬身施禮。
他們逐漸習慣了葉修監國的事實。
“今日,皇極殿就是公堂,本候和你們一起,重審這兩個案子,”葉修徐徐道:“鑑於藩王姜侗已經誅滅,而且他的謀逆罪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不再審理這個部分。重審時,重點針對褚餘同生前供出的,被冤枉的官員。帝國律法尊嚴,不容踐踏。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鎮北候聖明!”大臣們齊聲稱頌。
溫禮仁和明王姜譽極其黨羽默不作聲,非暴力不合作。
“可是……”刑部尚書查謹言無奈苦笑,“審案子總要有原告被告,重審之後,原告是誰?被告是誰?我們到哪裡去找證據?單憑褚餘同一面之詞,實在無法定罪啊。”
“不用那麼麻煩,”葉修面無表情地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這些都是褚餘同供出來的同黨,只要審審這些人,就知道真相了。幸運的是,褚餘同供出來的人,全都在這大殿之中。”
葉修目光環視文武百官,表情意味深長。
但凡目光所及,那名大臣必心虛地低下頭。
這麼多年官場拼搏,能殺到帝國中樞之內,誰的屁股底下能幹淨?即便沒參與栽贓誣陷,其他方面也多少有問題。
誰都經不起查。
“鎮北候此舉,未免草率了。”內閣首輔溫禮仁朗聲道:“褚餘同自知必死,極有可能故意攀咬和他有過節的同僚,只憑他一面之詞,就審查名單上的官員,萬一冤枉了又如何?”
“本候說了,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如果你自身持正,誰又能奈何得了你?褚餘同有沒有冤枉好人,一查便知。”
“鎮北候,這……不太符合辦案的程式。”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檢沉聲道。
“特案特辦,程序正義大不過結果正義。如果你糾結程式的話,這兩個案子壓根就沒法辦,好人依然被冤枉,壞人還是道貌岸然地站在大殿之上,享受高官俸祿,逍遙法外。你覺得哪個更重要?”葉修正色道。
“鎮北候此言有理,就這麼辦吧。”大理寺卿林居政點頭同意。
查謹言和王檢也不再說什麼了。
“吏部尚書趙軒,戶部尚書周士誠,兵部尚書孫韜,都察院右都御使李夢龍,九門提督劉庸……全部出列。”葉修照單點名,點出了一長串,全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佬。
內閣首輔溫禮仁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葉修。
沒有證據,也不能用刑,就在朝堂之上能審出什麼道道來?即便他們真參與了案子,會傻到主動交代罪行嗎?
三法司的三位大佬面面相覷,搞不清這位任性的侯爺想怎麼玩。反正這個套路,他們是不會玩的。
上京府尹花慕蘭望著葉修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立刻就明白了,這小壞蛋早已胸有成竹。
每當他露出這種表情,肯定要有壞人要遭殃了。
只可惜,朝堂上這群所謂精英,在葉修手裡吃過這麼多次虧,依然沒有對他提起足夠的重視。
沒有把握的事,他什麼時候幹過?
哪一次出手,不是志在必得?
一群老狐狸,玩不過一個小滑頭啊。
“吏部尚書趙軒,根據褚餘同的供詞,你原本只是吏部右侍郎,平素和吏部左侍郎白頌昇不睦。當時的吏部尚書年紀已大,準備告老還鄉。眼看著白頌昇就要晉升尚書,你心生嫉妒,和同鄉褚餘同一拍即合,決定捏造證據,陷害白頌昇。
“恰逢當時藩王姜侗謀逆案告破,全國抓捕同黨的關鍵時期,你勾結當時的刑部主辦官員,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白頌昇加進了名單之中。隨後白頌昇下了大獄,而你則順利頂替了他的位子,待老尚書掛靴之後,你成了最大的受益人,晉升吏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