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楊廣差點笑死。
楊集得意洋洋的說道:“只要能吃,那都一樣。況且黃鱔比魚好吃,又不用投魚苗,我這回可賺大了。”
“賺什麼?你這所謂的‘黃鱔’好像專門吃小魚和魚苗吧?”楊廣邊笑邊說。
楊集卻是說道:“消滅了它,等於挽救無數魚苗、小魚,最後還是賺。”
“……”楊廣頓時無言以對,雖然這是釣魚、不是釣蛇,可是從功利的角度上說,楊集的歪理卻半點錯誤都沒有。
“你吃過嗎?敢吃嗎?”楊集問道。
“別說是蛇了,便是牧草、雜草、樹葉我都吃過。”迎著楊集充滿不信的目光,楊廣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不過這是事實。”
“我還是幷州大總管之時,我大隋有一次北討突厥,當時我是大總管、長孫晟是行軍副總管。他熟悉突厥民俗風情、知道人馬均需飲用泉水,便在所有泉水河流投毒,突厥士兵和牲畜飲水以後,全部被毒死。緊接而來的便是一場瘟疫,我們見勢不妙,嚇得殺光了所有俘虜牲畜、扔下所有糧食輜重,一路逃回五原郡大利縣。逃命的路上,我們吃的就是牧草、雜草、樹葉。”
楊集恍然道:“若不是你親口說出來,我還以為你們是從容而退。”
“從容個鬼啊?那完全就是拼命的逃命。”憶及往昔“一潰千里”的逃命景象,楊廣猶有懼色的說道:“那場瘟疫令方圓千里變成了一片死亡絕域、死亡禁地,數年時間無人敢踏足。幸好我們逃得快,否則的話,包括我在內的數萬大軍一個都活不下來。然而竟然有人告我畏戰潛逃、無功而返;阿耶明知不是這回事,可是人人都這麼說,他也只好不賞不罰了,長孫晟倒是被加封為上開府儀同三司。”
定下心神,楊廣十分的嚴肅的叮囑楊集:“瘟疫那東西不分敵我、摸不著、看不見、治不了,著實是可怕之極。以後你再上戰場,千萬要及時處理屍體,千萬別給瘟疫滋生的機會。若是己方將士不幸染上,更不能心慈手軟;若是有半點婦人之仁,絕對害死整支大軍。”
“我會的!”楊集聞言點頭,他也知道瘟疫一旦滋生,便會迅速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如果是發生在戰場之上,縱然軍中有再多的隨軍醫者、有再多的藥物,也救治不及,最終必將席捲全軍,全部病死。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發生之初,行壯士斷腕之手段。
“我好不容易有點偷懶的時間,咱們就別說這些嚴肅話題啦!”楊廣伸了個懶腰,說道:“很久沒有吃稀奇古怪的食物了,要不你整幾樣出來?”
楊集失笑:“草和樹葉吃不吃?”
“你做,我就吃!”楊廣往藤椅靠背一靠,懶懶散散的說道:“不瞞你說,那次大逃亡途中,我餓得半死,吃草也覺得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後來專程讓人弄來雜草和樹葉給我吃,可無論是生、煎、煮、炒,還是一鍋燉,卻始終都吃不出當初那種美妙感覺了。仔細想想,真是、真是……”
“真是”了個半天,楊廣死活都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形容詞,他索性向楊集問:“真是什麼來著……?”
楊集笑著說道:“真是犯賤、真是不宜好!”
“對對對,說得太對了。”楊廣聽得連連點頭,笑著說道:“像我倆這種喜歡折騰的人,就是犯賤不宜好!”
楊集臉都黑了:“與我何干?”
楊廣說道:“你那麼愛折騰,不是犯賤不宜好,又是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還不是因為想要讓大隋更好?”楊集懶得理他了,又上了餌,開始釣蛇。
享受難得假期的楊廣也沒有理會楊集,要死不知的看著前方,忽然雙眼一亮,只見三隻巨大的雄鷹飛向湖面,它們迅速的抓走兩條大魚,立刻劃破長空,消失在遠方。
他坐正身子,激動的說道:“你養的?”
“是啊,怎麼了?”楊集不解的看著楊集。
“此情此景,當賦詩。”楊廣說道:“你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