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在靈寂洞一座靈山洞府中正來回踱步的靈雲真君,霎時間臉色蒼白,一口鮮血從喉嚨湧上來,猶如一道血箭噴了出去。
“神魂竟凝實到這般程度,恐怕在大修士中也是少見。該死的,到底是何人暗算老夫,竟在我徒兒身上動了手腳,欲讓我與世恆結下死仇?不行,此事一定要解釋清楚,不然我靈寂洞危矣!”靈雲真君恨聲說道。
這師徒相伴了數百年,他對自家徒兒到底是性子,那是再瞭解不過了,對方是絕對不會如此這般昏智。
還有張家族人生祭一城十萬凡人之事,就算是他也不知情,更何況自家徒弟這區區一個金丹修士?
因而在這頃刻之間,靈雲真君就已經將事情給推測個七七八八了,同時又不免開始擔心宗門存滅之事,生怕世恆發怒,趁機藉此原由,將其滅去。
畢竟這些年來,南州九派之中九煞殿滅於玄遠宗之手,那歡陰宗因為上一代華陰真君覆滅江家緣故,被明心宗所併吞。
眼下明心宗又因為徐元會與畢雲泉兩人坐化,而江若流承繼其師尊禹行之命,重回萬劍門,執掌萬劍劍藏。
如今明心宗已是名存實亡,算不得元嬰宗門。
這前前後後才過了百餘年而已,九派可算是一下子去了三派,靈雲真君豈能不擔心靈寂洞步此後塵?
南州之中唯有五宗與世長存,至於其他元嬰宗門猶如曇花,花開花謝,換過了一茬又是一茬。
而在那山城縣衙之中,張世平手捏著一枚金丹,臉上冰霜之色並未就此淡去。
因為他從這枚金丹之中察覺到了一縷極為熟悉的氣機,正是水月淵白玉衡那老傢伙所為。
既然對方欲想得到血神境所在之處,還有其進出之法,他就斷然不會如對方所願。五宗之間受制於陰冥盟誓的緣故,兩人不好動手,只能私下暗中動用些手段而已。
況且白玉衡執掌水月淵傳承月金輪,張世平自認為不敵對方。
不過有道是十世之仇猶可報,等對方壽元枯竭抱恨而亡,屆時他也差不多能突破至元嬰後期,那時候再與白家、白世瑜好好清算這筆賬。
“師父,那人說的事情可是真的?真的血祭了十萬凡人,卻不了了之?”杜明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師叔。”李建通低聲說了一句。
“沒錯,此事不假。”張世平也沒否認,他隨手一捏,將這金丹捏碎,化為滾滾靈氣。
這裡頭有白玉衡的手段在,若是留著,對方不免會發現些端倪,還是毀去為好,免得留下後患!
“難道在師尊眼中,凡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低階修士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這世上是非善惡,又是如何?”杜明安回憶起舊事,有些低沉地說道。
“這世上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餚亂,善惡不能辯。你的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找到答案,就算是為師,也不能將自身的觀念強加在你身上。”張世平望著蒼穹,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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