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張世平頷首說道。
他緩步沿著棧道,蜿蜒而上,兩人跟在身後。
走到一半時候,張必行忍不住開口說道:“老祖,此事將白家百餘修士殺了也就是了,何必還對那些凡人下手,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你是這樣認為的?不過添武說你下手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猶豫。”張世平笑道。
“那是兩回事,既然老祖有令,我自當遵命。不過事後,心中漸起疑惑,久思不得解。”張必行說道。
“其實若以道義律法而言,錯在於我們,白家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半點過錯。不過在修仙界中,他們卻犯了一個錯,也是唯一的一個,便是太弱小了。不要以為我們做得很隱蔽,有些事情做了,或許在你不知不覺間,它就留下了痕跡。這也是為何我吩咐將那些生活在白家靈山中的凡人,也一併除去的原因,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至於幾百還是幾萬,並不在我的考慮內。此事若是換你來做,你會如何?”張世平緩聲問道。
“我嘛,雖於心不忍,但大概也會如此吧。”張必行嘆聲說道,畢竟白家那些修士還有凡人零零散散加起來喪命於他手中的,也有五六十人。
可以說同行之人當中,他手中沾染的血是最多了。
“這種事情今後你就明白了。”張添武笑道,這種事情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昔日在南海上狩獵海獸的時候,那些散修哪管他是不是玄遠宗弟子,是不是張家修士。
在那百年期間,他前前後後殺了數十個不懷好意的同階修士,搜刮了財物,又沾染了渾身的煞氣,也因此快一步修成了木玄凝煞之身,不然也扛不住丹劫。
“昔日,我們張家在白芒山時候,與附近的陳家乃是世仇。如今,那陳家又在哪了?”張世平說道。他曾經所奴役的築基死士,其中便有那陳家築基。
沒有了築基修士坐鎮族中,外面多得是虎視眈眈的散修,在覬覦著陳家的靈山福地。
張世平不過是在此事上,稍微推波助瀾一番,便輕而易舉地除去了陳家,也了結了當時他父親心頭的一件愁事。
世上哪有什麼乾乾淨淨的修仙家族,有的最多不過如張家這般愛惜羽毛的,顯得乾淨了些。
再說了張家這些年來的家族生意,也或多或少帶著些血腥味。只不過旁人知道得少一些罷了。
張世平之所以在白家的這件事情,他特意讓張添武帶上張必行,就是為了讓其見識見識這種場面,多經歷一些總歸是好的。
“應該在很早之前已不在了吧。”張必行說道。
“確實,你看我們張家崛起以後,那陳家的下場如何,也就明白有些事情不在於對還是錯,而在於做不做。”張世平緩聲說道。
“多謝老祖教誨。”張必行躬身拜道。
“起來吧,老夫已經結嬰了,待鎮守濱海城一百八十年後,便會外出遊歷,尋覓機緣。以後家族的事情便交給你們這些小輩了。昔日我父親臨終前曾囑咐,希望看到家族繁榮昌盛,我想如今應該是做到了。至於往後如何,就看你們的了。”張世平轉身親手扶起了張必行,沉聲對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