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平輕拿起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明知故問道:“秦家人?”
“世恆道友莫見怪,你我兩家彼此之間雖有一些淵源,但是如今都過了數千年了,血脈已遠。秦某不過是人老了,閒話多了些罷了。”秦定歉聲說道。
“無妨,正如南州各族各家之間聯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之間多少都有些血脈淵源,理不清扯還亂,這種事情多得去了。”張世平緩聲說道。
如今張家即便是從秦風化名張施龍在白猿山創族算起,滿打滿算也不過八百年而已。
但自從張世平來到這遠霄城中結丹以後,附近諸多家族這與張家後輩聯姻者眾多。這幾百年來下來,若是要論什麼血脈,哪還有地方算去?
世上所謂的家族,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如宗門一般的利益集合。
只不過相對於後者,它多了一層血脈關係來維繫罷了。
張家要是真的算起來,在數千年前還是氏族秦家。只是如今早已成了氣候,在玄遠宗中站穩了腳跟,張世平又豈會因為秦定這一兩句話,便又搭上氏族這艘爛船。
眼下張家與玄遠宗才是利益相關,休慼與共。
“世恆理解就好,不知之前的事情,道友考慮得如何了?如今海外已不是善地,我等幾個老傢伙也不得不厚著臉皮回來了。水月淵與玄冥宮的諸位道友,並不反對,不知玄遠宗這邊意下如何?”秦定問道,他將自己的態度放得很低,話語之中滿是無奈。
“我們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張世平輕笑了一聲。
“那老夫明白了,多謝道友。”秦定聞言,神情頓然放鬆了幾分。
“何來言謝,秦道友請喝茶。”張世平舉杯邀敬道。
秦定當即舉杯相敬。
“再過十日,便是紅月樓與縹緲谷的諸位道友相約之期,不知世恆道友可有什麼想法。”白世瑜說道。
“我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安居一隅,獨善其身罷了。”張世平搖頭說道。
“道友如此,不覺得可惜了這等大好良機嗎?”白世瑜有些不死心。
張世平並沒有再將這話題接下去,他顧左右而言他,笑著與兩人說起其他的閒事。
三人笑談了許久,方才散去。
……
……
水月淵疆域,一處山高林深,雲霧繚繞之地。
山中一處傳送法陣隨著靈光漸漸斂去,白世瑜與秦定兩人走了出來,而後凌空飛起,朝著遠處飛去,落在一處飛流湍急的瀑布邊上。
白玉衡正盤坐,眺望著前方山川林海,雲氣隨著風雨而翻騰景象。
“看你們兩個模樣,此行應是無功而返了吧。”他朗聲問道。
“玄遠宗不願摻和,不過也不會反對。”白世瑜問道。
“那碧霄宮呢,如何?”
“還能如何,他們都是穿一條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