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爺伸著脖子看著張世平走遠後,他朝著老者低聲問道:“江叔,你可看出那人是什麼來頭?嘖嘖,那氣度那衣裳,我眼睛一瞧,就知道那是位貴人。”
“昱國豐州正宗的雲綾錦,一尺百兩銀,一身衣裳下來,單那料錢能活活堆到咱們脖子眼上,哪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你小子倒也有幾分眼色,沒得罪人。”
“那還得多謝江叔幫襯,今兒我請客,請。”胡老爺這才驚覺。
“瞧著沒,以後眼睛擦亮點,別給老爺我惹事了。”胡老爺將手上的韁繩扔給身後的僕人,冷聲說道。
僕人摔倒爬起來滿身都是灰,唯唯諾諾,不敢對自家老爺心懷怨恨,反而半低著頭,用著怨毒的目光,朝著張世平消失的方向瞥了一眼,就趕忙牽著老馬,跟了上去。
臨卜城不小,不過那叫做福生的後生,腿腳利索,沒多久就將張世平帶到梁府邊上,張世平扔給他一塊碎銀子,就將他打發走了。他站在街上,隔著十來丈遠看著梁府,大門緊閉,門前連個門房都沒有,張世平神識發散,片刻以後,便籠罩了整座府宅。
幾個呼吸後,張世平收回了神識,目光低沉,他沉吟了一下,便扭頭轉進了一條小巷子。張世平見四處無人,收斂了渾身的氣息,又在自己身上貼了一張繪著銀色蝌蚪符紋的隱身符,消失在原地。
……
……
梁府沒有往日熱鬧,張世平踏入其中的時候,府中橫七豎八倒了好些個人,昏睡的有,氣絕的也有,張世平走過去,他沒有碰觸這些人,而是朝著府中大廳趕去。
梁府大廳中,有個豔麗詭異的花衣男子坐在可靠椅上,懷抱著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女孩,在他不遠處站著一個頭戴輕紗的女子,秀髮烏黑髮亮,高高盤起,雙眸如星。面容雖被輕紗掩飾,但是應是位美人。
不過這位美人下手可狠毒的很,她一手提著個頭發發白的老者,一手離著老者的臉不過一兩寸遠,青色魂光從老者眼耳口鼻中流散而出,凝聚在她手心中,隱隱有個人頭在青光之中哀嚎著,她凝神了一會兒後,便輕輕一握,這團青光便消散了去。這女修鬆開手,那早已魂飛魄散的老者,便無力地摔倒在地上,她朝著坐在椅子上的豔麗男子搖了搖頭,臉色帶著些許失望。
“兩位前輩,洞府開啟之法,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啊!”地上倒著三個老人,有兩個已經沒有了半點生息,只有一個還剩下一口氣的老者,面露絕望,有聲無力地喊道。
他們三人一兩個月前,發現了一處洞府,不過他們修為低微,連洞府殘留陣法都過不去,只能無功而返。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這兩人知曉了洞府訊息。那兩人還以為他們有洞府入陣之法,一想到這裡,梁幽目露怨恨之色!
他們兩人一上來就封鎮了整個梁府,將他們三人制住以後,二話不說,便對他們施展起搜魂術。他也明白今日他再怎麼搖尾乞憐,對方都不可能放過他了。
那女修將人扔下以後,伸手一吸,將那隻剩一口氣的煉氣修士提了起來,另一隻手掌青光幽幽,朝著他臉上按了過去。
“師妹,先等一等。小輩,把那洞府開啟之法交出來吧,我們兄妹兩人還可以留你一命。”坐在椅子上的豔麗男子將那女孩扔到一邊,站起來,目光冷冽地看著那老人。
這女修聽到豔麗男子的聲音以後,轉身看著他,動作一滯。
這豔麗男子擔心,萬一從這煉氣小輩搜不出洞府開啟之法,那他們又如何破陣,難不成將這訊息告訴宗門,他們自己只能跟在後頭吃一些殘羹剩飯?
“就怕你們沒命知道?”在女修轉的一刻,她胸口處突然伸出一隻青色琉璃般的手掌,捏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救……”那女修還沒來得及朝那豔麗詭異男子發出求救之言,那青色琉璃手掌便狠厲地一捏一抽,兔起鶻落,一道人影奪過女修手中的老者,轉眼便與豔麗男子拉開了七八丈的距離。
張世平將老者平放在地上,這才一臉陰寒地看著眼前那豔麗男子。